笨重的木质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她往自己身上的围裙上擦自己的手上的水珠。
开门抬头看清喻寂面容发一瞬间,她脸色大变,作势就要把门给关上。
桑浔眉头轻轻一挑,首接迈着长腿,快步上前,把脚伸过去,挡在两门之间,拦住了那中年妇女关门的动作。
喻寂似笑非笑的看着女人,“母亲,可真是…好久不见。”
他透过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被叫成为母亲的人不为所动,脸色狰狞起来,吼道: “滚,赶紧滚,我不认识你,不然我报警了。”
作势就要赶人。
桑浔压根鸟都不鸟他,和喻寂交换了个眼神,继续当自己的挡门神。
他凝望着刘兰,“你确定不开吗?还是觉得你能拦得住?”
刘兰脸上闪过心虚,但转念又想,现在是法治社会,想来喻寂也不敢做什么。
而且自己儿子和丈夫都在家,大不了就喊一声,难不成还真怕他。
她刚往旁边一侧,桑浔就首接把门给推开,和喻寂一起进去。
喻寂环顾了一圈,院子左右侧被种上了蔬菜,绳子上还晾着刚洗好还在滴水的衣服,水泥地被一滴滴落下的水滴汇成了一个大水渍。
刘兰:“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想她以前做的,她可不认为喻寂找上门来会有什么好事?
听到声音的两人重新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喻寂朝桑浔扬了扬下巴。
心有灵犀一点通。
桑浔立马去把大门跟关上,还贴心的用门栓将门关紧,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朝喻寂点点头。
设了个结界,确保没有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人能听见,才示意可以开始了。
喻寂贴心的安慰:“没啥,你也不要太紧张,我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看到这架势,她是真的紧张起来了。
刘兰咽了咽口水,手指不安的揉搓着围裙:“你想问什么?”
喻寂垂眸看着她,长睫投下映出的阴影挡住了眼底的光。
他薄唇微张,“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样将两个不同阶级的孩子掉包的?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刘兰像是被一记大锤重重砸中,击碎了她所有的平静。
心脏更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猛烈的跳动,她只觉得嗓子发干,却还是强装镇定的装傻充愣,“你说什么?你们不是医院不小心抱错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低嗤一声,“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隔着一众医护人员、保镖、监控能神不知鬼不觉让你把私人病房,或者是vip病房里的孩子换走,在未来十几二十年里不被发现,有点东西啊!”
喻寂笑笑,这笑容莫名有些危险,“总感觉背后的秘密隐藏着我不知道的惊天大事。”
凌厉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刘兰眼神飘忽不定,呼吸更加凌乱,却只咬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原本就没认为你会首接承认。”
喻寂说完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黑色的眸子变成了流转不定的猩红色。
诡异、阴森、怪异。
刘兰诧异的表情还没表露出来,就被这红色的眸子定住,不由的将自己的心声一股脑吐出来。
“是,我就是故意把你们调换的那又怎样,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过得好点,我有什么错?”
喻寂:“谁在背后帮助的你?”
他可不会傻到认为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老百姓可以做出来。
刘兰脸部变得狰狞起来,却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字,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力量阻止着她说出关于背后人的事情。
看来,看来背后凶手并不是一般人啊!或者说,不是人。
不过,他策划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小时候遭受的一切是不是都有他的推手。
忽然,他猛地意识什么……
假如说,桑浔的记忆真的没有问题,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而自己又是确确实实在小时候见过、认识他。
他确认过,小时候遇到的那人就是桑浔,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容置疑的。
所以他们之间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
如果自己所有的猜想成立,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桑浔为什么会隔一段时间,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才忽然出现?
为什么会在答应好陪他一起长大后抛弃他?
又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他的记忆?
会不会……
真的另有隐情?
喻寂压下种种疑问,不论如何,会有答案的。这人的目标不是自己就是桑浔,但无论是如何,这人都该死。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桑浔抬头,眼里像是藏着刀子,凶狠危险。
原本又担心妨碍到喻寂,只能强压着情绪。
现在憋了一肚子气,见喻寂发呆,这才忍不住发泄出来。
“所以你认为自己的孩子代替别人的孩子去过好日子,虐待别人的孩子也没有错?”
刘兰嘴唇蠕动,“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有喻寂过的越惨我的孩子才能越好。”
喻寂下意识朝屋里看了眼,哪个孩子,许笙还是屋里那个?
又或者都是……
那他们是明面的靶子还是有用的棋子?
喻寂压下心中的猜想,眸光一闪继续追问,便是再问不出什么了。
只能无奈收回视线,眼光流转重新变成黑眸。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迟早会知道的。
刘兰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整个人失力的倒在地上。
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害怕。
冷汗顺着她有些凌乱的鬓发滑落,她抬头看向喻寂,眼里是止不住的害怕和忌惮。
这也让她不禁回忆起,喻寂小时候可是村里有名的神经病。只不过后面没再表现出来,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为什么会忘记了?
终究还是不在乎这个人,神经病不神经病和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她生的。
她究竟为什么脑子抽了放这两个人进来。
刘兰喘着粗气,声音沙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是真的害怕了。
刘兰往屋里望了望,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既想让他们出来,又不想让他们出来。
喻寂歪了歪头,冲她展现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让刘兰不禁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做错事,就要付出惩罚,对吧?”
刘兰咽了口唾沫,没回话。
……
这个人就是魔鬼,恶魔。
她就该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掐死他,就不该一时心软,让这个魔鬼成长起来,害她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