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林谢过老汉,径首走向王老三的家。
到了门口,他敲了敲门,高声问道:“王师傅在家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李怀林一眼,问道:“这位老先生,您是?”
李怀林拱手道:“在下李怀林,是宁江城来的。听说王师傅手艺了得,特来请教。”
王老三一听是宁江城来的,忙让开身子,道:“原来是李老先生,快请进。”
李怀林进了屋,王老三请他坐下,问道:“李老先生,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怀林展开手中的样图,指着上面的布局说道:“王师傅,你看,这片荒地我打算建个市集,再盖些商铺和民房,想请你来承包。”
王老三仔细看了看图样,眉头微皱,道:“李老先生,这活计可不小。可我手底下只有几个徒弟,人手恐怕不够啊。”
李怀林早有准备,笑道:“王师傅,我倒有个主意,咱们可以动员村里的男女老少,只要能干活的都算上。工钱按能力发放,多劳多得。”
王老三一听,拍手道:“这主意好!咱们村里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干活的好手。”
李怀林点头道:“正是如此。王师傅,要觉得这法子可行便这么安排。”
王老三笑道:“可行!太可行了!李老先生,您放心,我这就去村里招呼人手,保准把活计给您干得漂漂亮亮。”
李怀林拱手道:“那就多谢王师傅了。咱们尽快动工,早日将这片荒地变成宝地。”
王老三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王老三放下手中的活计,大步走出院子,高声喊道:“乡亲们!有位老先生有活计要交给咱们,工钱按能力发放,多劳多得!有愿意出力的,都来我家集合!”
一听有钱赚,没多时,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王老三,是什么活计?工钱怎么算?”
王老三笑道:“李老先生要在那片荒地上建市集,需要咱们帮忙开荒和盖房子。工钱按能力发放,多劳多得!大家有没有兴趣?”
村民们听了,眼中都闪起了光。
一位年轻小伙子兴奋道:“王老三,这活计好!!”
一位中年妇女也点头道:“是啊,家里正缺钱呢。这活计来得正是时候!”
王老三见大家热情高涨,便高声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出力,那咱们明日一早就在荒地边集合,开始动工!”
村民们纷纷应道:“好!咱们听王老三的安排!”
李怀林站在一旁,看着村民们热情洋溢的样子,心中大定。他走上前去,将一张百两银票交到王老三手里,“就劳烦王师傅了,这是定金,我会隔三差五过来看看。”
王老三点头道:“好!李老先生,您放心,咱们一定把活计干得漂漂亮亮!”
李怀林满意地点头。
在返程途中,路过一个村庄村口时,只见一名大约十西五岁的女孩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卖身葬父”西个大字。
女孩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脸上满是泪痕。
李怀林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女孩见有人靠近,连忙磕头:“求求您买了奴婢,奴婢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原来,女孩名叫阿巧,家中本就贫困,父亲前不久又因病去世,家中一贫如洗,连口薄棺都买不起。无奈之下,她只能出此下策。
李怀林看着女孩单薄的身影,想起自己刚穿越时的窘迫,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掏出几两银子递给旁边帮忙料理丧事的村民,让他们帮忙妥善安葬阿巧的父亲。
待丧事完毕,阿巧再次跪在李怀林面前,执意要跟他走。
李怀林扶起阿巧,仔细端详着她。
李怀林无奈的看着小女孩,虽衣衫褴褛,但女孩眼神清澈,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既然你执意要跟着我,便从今日起,你就叫李巧儿吧。”
李巧儿眼中含泪,连连点头:“谢谢老爷,奴婢一定当牛做马报答老爷…”
“行了,走吧。”李怀林打断她。
回到宁江后,李怀林将李巧儿安顿在活字坊,张子墨问道:“李叔,这位是?”
李怀林将路上经历简单描述一翻,“子墨,劳烦你带巧儿先去扯几匹布,做几身像样的衣服,再去醉仙居吃的东西。”
张子墨应道:“好嘞。巧儿姑娘,咱们先去布庄?”
巧儿的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只能盯着自己露趾的布鞋点头,她跟着张子墨出了门。
来到布庄,靛蓝、茜红、鹅黄的布料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巧儿猛地后退半步。
“别怕,掌柜的,拿些耐穿的粗布来,要适合小姑娘的颜色。”
布庄掌柜扫了眼巧儿的补丁衣裳,鼻子里轻嗤一声,慢吞吞地抱来几匹灰扑扑的布料。
张子墨皱眉翻开最上面那匹:“这颜色太老气了,有没有淡绿的?就像新抽的柳枝芽那种绿。”
掌柜的挑眉:“淡绿可是时新色,贵半钱银子呢。”
张子墨从袖中摸出碎银,“无妨,再拿半匹月白的,做里子。”
巧儿盯着那匹淡绿布料,指尖痒得厉害,却始终不敢伸手触碰。
张子墨注意到她的局促,随手扯下一段布头塞到她手里:“你摸摸看,软和着呢。”
巧儿的指尖轻轻碾过布面,粗糙的掌心触到细腻的纹路,像触到春天溪水里的鹅卵石。
两人抱着布匹来到裁缝铺,铺里门槛比巧儿老家的灶台还高,她跨进去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量尺寸的婆子上下打量她,咂嘴道:“瘦得跟麻秆似的,这肩宽得放宽两寸。小姑娘,把胳膊抬起来,别跟揣了只耗子似的。”
巧儿浑身僵硬,胳膊刚抬到一半就猛地落下,袖口扫到案上的顶针盒,铜顶针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慌忙蹲下捡拾,却被裁缝婆子不耐烦地推开:“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张子墨见状,笑着打圆场:“劳烦您仔细些,这衣裳可是要穿很久的。巧儿,你别紧张,就当是在树上摘果子,胳膊抬高点儿...对,就这样。”
巧儿盯着张子墨那和蔼的笑容,忽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