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朝阳初升，金銮殿上的琉璃瓦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凌煊立于百官队列中，玄色官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
"漠北之事，众爱卿可有良策？"皇帝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陛下，臣以为当乘胜追击，一举歼灭漠北余孽！"
凌煊眼角余光扫过李相——那位老者正捻着胡须，神色莫测。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列："臣有本奏。"
皇帝抬了抬手："凌爱卿但说无妨。"
"耶律氏虽为漠北王族，但经此一役己元气大伤。若继续用兵，徒耗国库，不如施以怀柔之策。"凌煊的声音不疾不徐，"臣建议派使者携诏书前往，许以通商互市，化干戈为玉帛。"
李相忽然轻笑一声："凌大人此言差矣。蛮夷之辈，岂懂礼义？当以武力震慑才是。"
凌煊不卑不亢："李相明鉴。正因其野蛮，更需教化。若一味征伐，恐激起更烈反抗。"
朝堂上一时寂静。皇帝的目光在两位大臣之间游移，最终缓缓点头："凌爱卿所言有理。朕这就下达诏令，只要他们肯派使团来访，我们大盛就与漠北友好往来!"
凌煊暗自松了口气，却见李相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退朝时，李相故意与他擦肩而过，低声道："凌大人好手段，只是这诏书能否平安送达，可就难说了。"
凌煊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多谢李相关心。"
回到凌府，凌煊立即召集心腹。书房内，八名精挑细选的侍卫肃立听令。
"诏书关系边境安危，不容有失。"凌煊从怀中取出黄绫包裹的圣旨，"走官道，快马加鞭，七日之内必须抵达漠北。"
为首的侍卫单膝跪地："属下以性命担保！"
楚沅端来参茶，见状轻声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凌煊挥手让众人退下，才低声道："李相今日言行古怪，我担心他会对诏书不利。"
"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楚沅问道。
"不可。"凌煊摇头，"动静太大反而打草惊蛇。况且……"他忽然握住楚沅的手，"我有更重要的事托付于你。"
"你说。"
"保险起见，你现在立刻联系沧凛，让他们有所准备。"
三日后，黄昏时分。
凌煊正在大理寺查阅文书，忽听外面一阵骚动。他快步走出，只见一名满身是血的侍卫被抬了进来。
"大人…我们…遇伏…"那侍卫胸前插着半截箭，说话时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凌煊蹲下身："其他人呢？诏书何在？"
"全死了…有埋伏…"侍卫艰难地抓住凌煊的衣袖，"他们…抢走了…诏书…"
话音未落，侍卫的手突然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凌煊缓缓站起，脸色阴沉如水。
"备马。"凌煊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面圣。"
就在此时，一名小厮匆匆跑来："大人！府上来信，说夫人突然晕倒了！"
凌煊瞳孔骤缩。楚沅怎会无故晕倒？他对属下说道："你先去宫中禀报，我回府一趟即刻进宫。"
凌府内，楚沅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芷兰正用湿巾为她擦拭额头的冷汗，见凌煊进来，连忙让开："大人，夫人突然就…"
凌煊坐到床边，握住楚沅冰凉的手："怎么回事？"
楚沅虚弱地睁开眼，示意芷兰退下。待房门关上，她立刻强撑着坐起："我没事，是装的。"
"什么？"凌煊不解。
"我收到沧凛的飞鸽传书。"楚沅从枕下取出一张字条，"有人假借你的名义，给漠北送了一封密信，说你表面议和，实则暗中调兵。"
凌煊脸色大变："诏书刚被劫，那边就收到假消息……这是有人要挑起战争！"
"更可怕的是……"楚沅压低声音，"沧凛说信上有凌府独有的印章。"
屋内一时寂静。凌煊的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玉佩——那是他调兵时用的印信，从不离身。
"府上有内鬼。"他声音沙哑，"或者…"目光落在楚沅脸上，"有人能仿造我的印信。"
"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假诏书送到漠北。"楚沅掀被下床，"我己给沧凛送了密信，但我不确定信会不会顺利送到。我们必须抢回诏书！"
凌煊按住她肩膀："你留在府中，我去追。"
"不行！"楚沅斩钉截铁，"对方既然能精准伏击，朝中必有内应。你一动，他们立刻就会知道。"
楚沅忽然道："我有个主意。既然他们能伪造你的印信，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凌煊挑眉："说下去。"
"派人假传你的命令，说发现诏书被劫，要沿途关卡严查。真的诏书必然不敢走官道，只能走…"楚沅蘸着茶水在桌上写道，"辛河一带的商路。"
凌煊眼睛一亮："而那里正好是…"
"沧凛的暗哨范围。"楚沅微笑，"只要他接到我的信，必会派人接应。"
当夜，凌煊秘密调集亲信部署，楚沅则换上一身夜行衣。
“你要去哪？”凌煊一把拉住她。
“去李相府啊。”楚沅系上了面巾，“若这件事李相真的参与了，那肯定会有线索，说不定，真的诏书就在他府中呢？”
凌煊紧紧拉住她，眼中闪过挣扎之色："太危险了！若你有个闪失…"
楚沅轻轻挣脱："正因危险，才更该我去。你身为大理寺卿，若夜探相府被抓，便是万劫不复。”
凌煊没有再阻止，而是说了句：“万事小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
月色朦胧，楚沅轻盈地翻过李府高墙。借着假山花木的掩护，她很快摸到了书房外。透过窗缝，她看到李相正在与一个黑衣人密谈。
"…诏书己经到手，明日就会有人假扮使者带着伪造的诏书送往漠北。"黑衣人低声道。
李相满意地笑道："很好。凌煊那小子恐怕还在为侍卫之死自责呢。"
"不过…"黑衣人犹豫道，"沧凛那边似乎有所警觉，辛河一带的暗哨增加了不少。"
李相冷哼一声："无妨。我己命人在明日朝会上弹劾凌煊通敌叛国。到时候他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边关之事？"
楚沅听得心惊，她要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凌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