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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煊站在帐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北岭关一战后，叛军溃散，但赵忌却踪迹全无。
“大人，搜遍了整个北岭关，仍未找到赵忌。”萧靖上前禀报，眉头紧锁。
凌煊神色未变，只淡淡道：“他跑不远。”
王魏大步走来，抱拳道：“凌大人，刚刚审问了几名叛军头目，他们说赵忌早在三日前就己离开北岭关，往西北方向去了。”
“西北？”凌煊眸光一沉，“那是漠北边境，他难道想投靠外族？”
王魏点头：“极有可能。若他真与外族勾结，恐怕后患无穷……”
凌煊沉吟片刻，冷声道：“传令下去，调一队精锐骑兵，明日随我追击赵忌。”
萧靖一惊：“大人亲自去？漠北地势复杂，又有盗匪出没，不如让末将——”
“不必。”凌煊抬手打断，“赵忌此人狡诈，若不能亲手擒获，我难以安心。”
王魏欲言又止，最终只道：“那大人务必小心。”
凌煊颔首，转身回帐，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京城·凌府
楚沅坐在灯下，指尖轻轻着凌煊前日送来的家书。信上寥寥数语，却让她悬着的心稍稍安定。
“夫人，夜深了，您该歇息了。”芷兰轻声提醒。
楚沅摇摇头：“再等等。”
她总觉得，今夜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果然，没过多久，府中管事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封加急信函：“夫人，北境来的信！”
楚沅立刻接过，拆开一看，脸色却陡然一变。
“楚沅，赵忌逃往漠北，我明日率兵追击。漠北凶险，归期未定，你安心在府中等候，勿念。”
短短几行字，却让楚沅指尖发冷。
漠北……那是连朝廷大军都难以掌控的荒蛮之地，沙暴、盗匪、外族部落，处处危机。凌煊竟要亲自去追？
她攥紧信纸，心中翻涌起无数念头——担忧、不安、甚至一丝恼意。
“备纸墨。”她突然开口。
芷兰一愣：“夫人要回信？”
楚沅深吸一口气，眸光坚定：“不，我要去漠北。”
三日后·漠北边境
凌煊勒马停在一处沙丘上，远眺前方茫茫戈壁。连日奔波，人困马乏，却仍未寻到赵忌的踪迹。
萧靖策马靠近，低声道：“大人，前方发现一处绿洲，有商队驻扎，或许能打探到消息。”
凌煊点头：“过去看看。”
绿洲边缘，几顶帐篷在那里驻扎，商旅们正围着篝火歇息。
凌煊一行人刚靠近绿洲，商队中便有几名护卫警觉地站起身，手按在刀柄上。萧靖上前一步，抱拳道：“诸位莫慌，我们乃朝廷官兵，途经此地，只为打探消息。”
商队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须发微白，目光沉稳，显然是领头人。他上下打量凌煊片刻，拱手道：“这位大人，漠北荒凉，不知您所为何事？”
凌煊淡淡道：“追捕一名逃犯，名唤赵忌，不知阁下可曾见过可疑之人？”
那领头人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摇头：“近日商路平静，未曾见过生人。”
但凌煊并未放弃，继续问道：“那阁下可曾听说附近有其他行踪可疑之人？或许有小队经过，或者有外族活动的迹象？”
领头人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最终缓缓开口：“倒是有件怪事。前几日，我们路过一处废弃的驿站时，发现驿站里有新鲜的马粪和一些被丢弃的衣物，像是有人匆忙离开。只是我们当时并未在意，毕竟这漠北之地，盗匪和逃犯时常出没。”
凌煊心中一动，目光锐利起来：“那驿站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领头人犹豫了一下，但见凌煊神色坚决，便点头答应，带着他们前往那处废弃驿站。
一行人穿过茫茫戈壁，终于来到那废弃驿站。驿站的建筑早己破败不堪，但凌煊一眼就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和马粪，还有一串模糊的马蹄印向西延伸。
“赵忌果然在此停留过。”凌煊低声自语，目光顺着马蹄印的方向望去，那里是更加荒芜的无人区。
萧靖也凑过来查看，说道：“大人，这马蹄印应该是往西去的，但那里是连绵的沙丘，地形复杂，若是追进去，恐怕会陷入困境。”
凌煊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赵忌既然敢去那里，必定有所依仗。我们若想擒获他，就必须冒险一试。”
他转身看向商队领头人，抱拳道：“多谢阁下相助，若我等能平安归来，定会向朝廷为阁下请功。”
领头人微微一笑，抱拳回礼：“大人小心，漠北之地，变化莫测。”
凌煊一行人沿着马蹄印继续追击，越往西，风沙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们穿过一片片沙丘，马匹不时陷入流沙之中，艰难前行。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一片巨大的沙丘群时，突然，一阵狂风卷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
“沙暴！”萧靖惊呼一声，急忙勒马，“大人，快找个地方躲避！”
凌煊抬头望向天空，沙暴来势汹汹，他们己经没有时间寻找掩体。他迅速下令：“下马，用绳子将人马连在一起，趴在地上，不要乱动！”
众人迅速照做，紧紧抓住绳子，伏在沙地上。狂风呼啸，黄沙如刀割般打在身上，凌煊紧紧闭上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着追到赵忌。
沙暴肆虐了整整一个时辰，首到风势渐渐减弱，凌煊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艰难地起身，拍去身上的沙尘，发现身边的士兵们也都陆续站了起来。马匹们被绳子连在一起，虽然疲惫不堪，但好在没有走失。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萧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凌煊抬头望向远方，沙暴过后，视野变得更加开阔，但也更加荒芜。马蹄印在沙暴中被吹散了许多，但仍依稀可见。他沉声道：“继续追！赵忌不可能在沙暴中停留太久，他一定也想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萧靖点了点头，正要上马，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凌煊和众人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拔出武器，严阵以待。
来者是一队商队，领头的正是之前在绿洲遇到的中年男子。他看到凌煊一行人，微微一愣，随即策马靠近，抱拳道：“大人，你们没事吧？”
凌煊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领头人叹了口气：“我们原本打算在沙暴过后继续赶路，却发现驿站附近有外族的踪迹。他们似乎在搜寻什么，我们担心你们会遇到危险，便赶了过来。”
凌煊心中一凛，外族的踪迹？难道赵忌真的与外族勾结？他立刻问道：“那些外族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领头人指了指西边：“他们一路向西，看样子是朝着沙丘深处去了。”
“好，多谢阁下提醒。”凌煊抱拳道，“我们这就去追。”
商队领头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外族人凶悍无比，你们要小心。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绕道而行。”
凌煊微微一笑：“多谢阁下好意，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哪怕危险，我们也要去！”
领头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是叮嘱道：“那你们千万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立刻退回。”
凌煊点了点头，带着士兵们继续前行。他们沿着马蹄印一路向西，越深入沙丘群，风沙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