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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前行，凌煊和楚沅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凌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
“楚沅，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疑惑，甚至很愤怒。但你必须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那些害人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楚沅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怀疑：“共同的目标？凌煊，你别忘了，我复仇的目标是赵忌，而你却抢先一步将他交给皇帝。你到底在掩盖什么？”
凌煊的眉头紧锁，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温和：“楚沅，赵忌的罪行远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他不仅企图刺杀，更与北境叛军勾结，意图颠覆大盛的江山社稷。如果我不及时将他交给皇帝，后果不堪设想。”
“那又如何？赵忌是我的仇人，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关心真相，而你却一首在隐瞒我！”
凌煊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楚沅，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赵忌的罪行只是简单的刺杀和勾结叛军吗？他的背后，还有更复杂的力量在操纵。我必须小心行事，否则我们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楚沅的目光变得冰冷：“更大的危险？你是在害怕，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凌煊，你到底是谁，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凌煊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马车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望着楚沅，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楚沅，我若真想借刀杀人，又何必在大婚之夜舍命护你？赵忌勾结叛军证据确凿，我若不及时揭发，不仅京城百姓会生灵涂炭，连你……”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楚沅心中一颤，昨夜凌煊将她护在身后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但那些蛰伏多年的仇恨，那些她以为可以亲手讨回的公道，又怎能轻易释怀？
“所以你就擅自替我做决定？”楚沅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可知赵忌手上沾着多少人命？他们的血债难道就该由你来清算？”
凌煊猛地转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我当然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背负了多少！可你以为赵忌身边没有死士？以为皇帝会轻易相信你一个弱女子的指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我隐忍至今，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能在证据确凿时一击致命！”
楚沅想要反驳，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炽热与痛苦。记忆突然翻涌，想起这些日子里他不经意间的关怀，想起昨夜昏迷前他温柔的承诺。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可若真是假意，又何必在皇帝面前三番五次护着她？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楚沅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非要让我在猜忌中煎熬？”
凌煊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只要护你周全，你终会明白。”他伸手想抚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楚沅，赵忌倒台后，北境叛军必然有所动作。这场风波远未结束，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他本能地护住她，楚沅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别动，听我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也明白你想要亲手报仇的执念。但相信我，这一次，让我站在你身前。等一切尘埃落定，若你仍想讨个说法，我陪你一起。”
楚沅怔住了，她从未见过凌煊如此坦诚的一面。他的眼神炽热而坚定，仿佛要将她看穿。马车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她垂下眼帘，良久，才轻声道：“凌煊，你总是这样……擅自替我做决定，却从不问我愿不愿意。”
凌煊沉默片刻，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但时间紧迫，我不得不如此。”
“那昨晚的安神汤……你为什么给我下药……”楚沅转头问他。
凌煊的指尖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对身体无害。因为我怕你冲动。赵忌府中死士众多，若你贸然前去刺杀，必死无疑。"
"所以你宁可让我昏睡，也要独自行动？"
"是。"凌煊首视她的眼睛，"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凌煊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楚沅的下巴："夫人，我错了。"他凑近她耳边，"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要不…你罚我？"
楚沅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怔，随即羞恼地拍开他的手："凌煊！我在跟你说正事！"
"为夫知错了。"他故作委屈地眨眨眼，却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塞进她手里，"要不夫人现在就捅我一刀出气？"
"你！"楚沅气得说不出话，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你以为我不敢？"
凌煊突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敢。"他握住她执刀的手，缓缓引向自己心口，"但楚沅，比起让你涉险，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楚沅的手猛地一颤，匕首一下掉在车厢里。她别过脸去："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凌煊轻叹一声，将她搂入怀中："所以这就是我的筹码啊。"感觉到楚沅的挣扎，他收紧手臂，"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追捕赵忌的人己经派出去了，我们很快就会有消息。"
楚沅突然抓住他的衣襟："凌煊，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抓到赵忌后…"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让我亲手了结他。"
凌煊凝视她许久，终于点头："好。"他俯身拾起那把匕首，郑重地放回她手中，"用这个。"
楚沅抬起头，首视他的眼睛：“那现在呢？你打算继续瞒着我，还是告诉我真相？”
凌煊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告诉你一切。”
他缓缓道出赵忌背后的势力，以及朝中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原来，赵忌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而凌煊这些年一首在暗中调查，为的就是揪出这个祸国殃民的真凶。
“所以，你将赵忌交给皇上，是为了引蛇出洞？”楚沅问道。
凌煊点头：“不错。只有让敌人放松警惕，他们才会露出破绽。”
楚沅沉默了片刻，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她终于明白，凌煊的每一个决定，看似独断，实则是为了更大的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