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海皱眉头, 人贾大标也想皱眉头呢!他这是盯着方大海?那是让方大海给折腾的不得不来!人家本来是去城外联络点取情报的,好嘛,因为方大海, 愣是多了一个临时任务, 跑进城了, 这事儿他又找谁说理去?
“贾大爷,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不是你说要搜集小人书嘛, 喏, 我这得了两本, 这不就给你送来了?”
方家自从搬到帽儿胡同之后, 来寻的人就两拨, 一个是老根叔和留根叔,那两兄弟一个是当初帮着送狼回来,一个是方大海因为那八卦镜, 送过去100斤棒子面后, 那留根叔特意过来认门并开始走动。这个院子里的人大多都知道。
而另一拨的这个贾大标……上次来, 方大海用的什么借口来着?好像是喊他凑人数上山?对, 就是这个,反正周围邻居知道这不是城里人。这样的一个人猛地又找上门。要说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好在贾大标是做惯了地/下/工作的,知道该怎么寻借口,看看, 这小人书的理由一出, 所有人都觉得正常了吧!谁让方大海家如今开着这个呢。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来个陌生人,只要说闻讯来看书的,邻居一时半会儿的都不会多想, 更不用说熟人送书的事儿了。
看看,就是刚才还怀疑东、怀疑西的方大江都没听出什么不妥当来,只顾着往那贾大标拿出来的小人书上看。
“咦,居然是三打白骨精?大哥,这本咱们好像还真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是想看了是吧!放心,来了就拿不走。
方大海毫不见外的从贾大标手里将那小人书那么一抽,一个拐手,就递到了自家弟弟的手上。
“喏,拿去吧。贾大爷屋里坐。”
这是让他进屋?不可能,方大江捧着书已经到了屋子里了,他进去还能说事儿?贾大标秒懂方大海的暗示,煞有其事的摆手推拒。
“坐什么啊,我这是顺路送来的,还要赶着回去呢。”
“来都来了,还送了两本书,你要是连坐一下都不肯,那我这可怎么好意思收啊!”
“就两本书的事儿,客气什么啊。”
“那不成,这样,大江,你在家看着啊。走,贾大爷,我请你吃豆浆去。”
喏,你看,这一起出门就顺理成章了吧!便是外头有人看见他们闲话的时间长了,院子里的人也能帮着做出证明,这是礼尚往来,你说这遮掩怎么样?
遮掩的当然好了,最起码贾大标觉得,方大海这小子,在干地/下/工作的事儿上,那不是一般的有天分啊。
不过再有天分,该批评教育的依然要批评教育,想想他干的事儿,那真是……太邪乎了!差点把自己人都误伤了知道不?
“早上那事儿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在街巷拐角的豆浆铺子外头,方大海和贾大标坐在最靠着墙的一个小桌子边上,看着好像众目睽睽,可这位置好的,不单视野开阔,还隔离了旁听的可能,真真是个接头说话的好位置。贾大标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暗赞方大海会选地方。
不过这种赞赏在方大海明知故问的时候,那是什么都消散了,只剩下一股股的火气在肚子里乱窜。端起豆浆碗遮住口鼻,贾大标咬牙切齿的说到:
“这么多家的粮食想一夜之间弄出来,还送到那么些人家,大海啊,没,谁能做到,你就差没将‘我做的’三个字刻脑袋上了知道不?你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大胆呢,你忘了你劫狱的事儿了?政府那边都已经确定案犯了知道不?”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他出手的时候就知道了,可问题是,他们连谁劫狱的不也不知道吗?倒是贾大标他们,这来的也太快了吧,他以为怎么也要一二日之后呢。
“呵呵,快?是快,谁让我倒霉,正好到联络点办事儿呢,这不就被紧急喊过来找你确认了嘛。”
哦,要是这样,那他就放心了,不是怀疑他就好。既然不是怀疑,那有些事儿他确实要好好的说说:
“我这也是没法子。”
“怎么说?”
“你不知道,昨儿他们突然下令,说是要收剿匪捐。你想想如今城里的粮价,老百姓哪里还有钱?因为这个,从昨儿晚上开始,已经有不少人偷着跑了。”
跑?这又怎么了?城里城外的来回转,这不是如今老百姓的常态?
“可问题是城里的小偷小摸也一下多了,光是昨儿晚上,我就见着了不下十个,还是一看就毛手毛脚的新手,你说,让他们这么折腾下去,这城里得乱成什么样?”
这不正好说明果党剥削无度,不得人心嘛。这,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上火的就来这样的大招啊!
“可问题是,这样的人多了,你就能保证没人打故宫的主意?要是有,那咱们的密道真的还能保密?就是没有,你能保证半夜里就没人看见里头有人进出?”
嚓,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谁知道那些偷儿会瞄准哪儿?
而事涉密道……密道的事儿确实怎么保护都不为过。毕竟有了那个密道之后,他们可是正策划着怎么兵不血刃的拿下京城呢。若是半道上因为这些个事儿给撞破了,那可就麻烦了。连锁反应下,怕是连着其他方向的战事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算你说的有理,可这样的事儿,你怎么也该汇报一下吧?好家伙,居然自己就做主了,你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将咱们存在某个仓库里的粮食也一并给清空了?真是吓死人了,就差两间库房啊!”
嗯?我党居然将粮食藏到了果党的仓库了?好家伙,真真是好家伙!记得他以前的世界里,有记录说:到了解放战争后期,政府机关几乎全渗透了。当时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夸张,琢磨里头应该有一部分是胜利者的炫耀,不想连着小说世界里居然也这样,看样子,他读到的那些历史,还真不是无的放矢啊!
“你们又没和我说过,我怎么知道?至于汇报?我说贾大爷,你也不看看时间够不够,昨儿下午来说的时候可是规定了,今儿一早就要交的。”
嗯?这么急切?
贾大标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怎么这么急?以往怎么也要有两三天缓冲,给人借钱的功夫。”
“你说呢?你还不明白?人家十有八/九那是准备跑路了。这才想着赶紧再拉拔一笔。”
这还真有可能,不过这外头的战事……他们还没打到这附近呢,怎么这京城里的人就已经开始慌了呢?
这还不好猜?肯定有蝴蝶了呗。只是这是怎么蝴蝶的呢?方大海努力的回想着。
“你说,会不会是上次劫狱的事儿引发的后遗症?”
方大海不确定的问。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干的能牵扯到这些人的大事儿就这么一桩呀,不说这个说哪个?
“是不是他们发现城里其实很不安全,感觉咱们渗透的太厉害,所以心里发慌?这才外头一打就感觉要遭?”
不说不觉得,一说……李大强的反应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夫,鬼子来那会儿都能缩着脑袋,继续拉车的车夫,这次居然因为远开八只脚的战事,激动的直接跑回家报信?你说他这是对果党有多不看好?
而连着车夫都不看好……那城里百姓只怕也多是差不多的认知。而之所至造成这样的认知是因为……果党连着自家大牢都守不住这个原因绝对起了不小的作用。再加上当时他到处丢手榴弹的操作……
哎呦,这会儿方大海才发现,他给果党政府的伤害好像还挺大!
贾大标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摸着脑袋一脸的迷糊。
“渗透厉害?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怎么以前不觉得不安全,这会儿就慌了呢?”
“贾大爷,大牢啊,一晚上就让人捞空可,人家能安全?谁家大门能比大牢的门还结实?”
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嘛!
只是,只是,为了这个,这些人就想着放弃了?想着破罐子破摔了?不是吧!这么没有责任心吗?这可是政府工作人员!好歹也是国府精英,就这么扛不住事儿?
“本就心思不定,又有了这么一击,再加上南面……说起来,南面怎么样了?昨儿我可听人说打起来了,咱们这里呢,这里怎么说?”
怎么说?贾大标去联络点为的不就是这个城的事儿嘛!上头刚通过第三方联系上了好些中立人士,正筹划着由中立人士出面,开始商谈和平解放的事儿呢。
不过,如今得了新的消息,那这原本计划的事儿……怕是要改一改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把昨夜的事儿好好说一说,我一会儿回去汇报,等着这个事儿了结了,咱们再说后头的。”
不是,我这一点的动静,和解放京城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觉得有些不懂呢?
当然了,不懂归不懂,方大海好歹也算是干过公务员的(虽然锦衣卫这公务员不属于常规范畴),别的不懂,不该问的不问这一点他多少还是知道的。见着贾大标没有细说的意思,看着他们在这地方坐的时间也有些太长,忙点了点头,将自己干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随即就付了钱,利索的走人了。
只是人虽然离开了,可这心思却没落下。一路回去的时候,好好的回顾了一番贾大标的表情。
“难道自己这是又蝴蝶了一把?不至于吧,我这么重要吗?”
方大海嘴里嘀咕着重不重要,可过了昨儿那热血上头的一阵,又有了今儿对政府官员心里的一番分析,他大致上倒是也琢磨出来了几分味道。知道自己这一趟的出手,怕是起了不小的火上浇油的作用。那些本就心里不安的人……只怕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
“你说,那来福不是说一早过来收钱嘛,怎么到这会儿还没来?”
“我估计,是让政府那边的事儿给吓着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好家伙,那场面,听说第一个上班的,都吓的尿了裤子了。”
“真的,真的?是谁知道不?”
方大海从外头回去,才进院子大门,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八卦。抬眼见好几个人都一脸好奇,想着探听谁尿了裤子。方大海忍不住就想摇头。
这些人,心可真是够大的,这会儿了,居然还关心这个。难道不该多想想今儿这剿匪捐还交不交的问题?
“这不是都等着来福过来嘛。我估计,不来就不交,来的话……谁还有胆子不交啊!”
他的问题,手里翻着小人书的方大江倒是回答的飞快。这让方大海也乐了。
“你小子,倒是挺明白。”
“再不明白,这听也听明白了。你看,除了躲出去的两个,咱们院子里谁家没留人?这会儿都过了午时了,连着去买菜的都没有,还不是为了这个?”
是啊,不是为了这个,这些人家怎么会一家家都留了人?怎么会动不动就集中到前院来?这年头的百姓啊,让世道磋磨的,已经麻木了,逆来顺受说的就是他们啊。
“对了大哥,这两本书你给钱没?”
“没有,怎么了?”
“那不给钱,是不是又要帮他们去打猎?”
“没说,怎么,还不兴人家礼尚往来了?”
“没送礼的时候,都想着来喊你凑人头了,这送了礼,还能不使唤你?大哥,有危险的事儿咱们可别干啊。”
嚯,这小子,你这到底说的是打猎,还是别的?怎么感觉有些话里有话呢?该不是前头说的事儿,他心里还怀疑着吧!
“我要你教?放心,我心里有数,看你的书吧。”
方大江听到这话,重重的看了一眼方大海,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
大哥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很清楚,大哥如今顶门立户不容易,哪怕是真的做了些什么,那必定也是为了这个家,所以即使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能做也只有听话两个字而已。
抬头看了看放着一堆小人书的书架,方大江起身,将手里新得的放到了上头,然后一本一本的,重新整理起来,就像是重新再整理心情一般,每一本都细细的收拾了一回。直到何雨兰领着香草回来,才恢复了以往的摸样,重新开了口。
“粮食清点完了,大哥,咱们家如今剩下的还有大概280斤,应该够吃三个多月了。”
“剩下的都借出去了?”
“嗯,我都记账了。”
“那就行。”
“这南瓜呢?怎么处理?存着还是先吃?”
“什么南瓜?”
嗯?何雨兰不知道?他刚可是出去了好一会儿,那背篓她没看?
还真是没看,因为何雨兰洗好了碗回来的时候方大江正看小人书呢,自是忘了说了,而后头她又被王桂香喊了去,自是没有机会自己翻出来。以至于到了这会儿,方大江都开始问怎么处理了,才知道自己又多了这么一大份能饱腹的东西。
将背篓里的东西翻出来,何雨兰抱着南瓜那是越看越喜欢,越看笑容越盛。连着午餐肉都被忽略到一边了。
午餐肉很稀罕?家里又不是没肉吃,再稀罕能稀罕到哪儿去?倒是这能当粮食吃的南瓜,在这个粮价飙升的档口更显得实在。
“这东西好,晚饭咱们就蒸一个出来,做成南瓜粥吃,香草,你想不想吃啊?甜甜的粥哦。”
堪堪四岁,还没怎么见过南瓜的香草这会儿对着这圆不隆冬的大家伙正好奇,这会儿一听能吃,还是甜的,惊喜的眼睛都瞪圆了。
“甜的?”
“对,比麦芽糖都好吃。”
“香草要吃,要吃的。”
从小就饿着长大的香草,一听比麦芽糖都好吃,那眼珠子就没法子挪动了,南瓜在何雨兰手里移动一下,她眼珠子都能跟着跑,嘴角更是流满了哈喇子。那馋样真是没眼看。
而同样从小饿到大的何雨兰在经历了最初的欢喜之后,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转头问方大海:
“你这是夜里又出去捣腾了?二叔不是说最近正乱,不让你瞎跑嘛,你怎么不听话呢。”
“这么多人借粮食,我怕万一不够,就想留点后手。”
话是这么个话,可你这边往外借,那边死劲往家里捣腾,这事儿办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你啊,瞎折腾,大不了咱们不往外借不就是了。何必这么冒险。”
“不借?那咱们家的名声可就坏了,到底人家都是为了救命呢。”
救命这两个字太重,重点对着粮食吝啬的何雨兰也没法说出不借的话了。只能一脸无奈肉疼的嘀咕:
“可……好人难做呀。”
谁还不知道好人难做?他用小脚趾想都知道,后头他若是说不借,这些邻居心里会怎么嘀咕他了。升米恩斗米仇他又不是没见过。
只是这捣腾东西对于方大海来说,也是他时不时出门的好借口,怎么能轻易放弃?所以暂时只能当一回冤大头了。至于这后续该怎么处理,不至于让别人当他们家是软柿子……
呵呵,方大海朝门口瞄了一眼,接着何雨兰的话继续说道:
“我瞅着这粮价在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儿,政府里的人也不是傻子,我都能看明白的事儿,他们能不懂?想想今天早上出的事儿,又这么一个例子在,他们不想再出岔子,必会出手整治。而只要这粮价下来了,街坊们自然就会很快还回来的。”
方大海这理由说的煞有其事,不管是何雨兰还是方大江听着都觉得有理。
嗯,不只是他们,大门外集中在前院等着来福收钱的邻居们听到了里头的对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为此好些人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不禁露出了几许的微笑。
只有那几个从方家借了粮食的,这会儿那脸色真的是……说不上青还是红了。
他们自己没本事,竟是逼着方大海那么一个孩子半夜去捣腾食物,以防万一,这……他们真的是感觉有些没脸啊!可让他们自己去捣腾……不说有没有这胆子,这本事,就是钱……他们也没有啊!
所以一个个心里只能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旦粮价下来,一旦能买上粮食了,一定先将方家的还了,不然这院子里,他们还怎么抬的起头来。
呦,这么想就对了,当方大海为什么会引着何雨兰说那么些?不就是为了给这些人提个醒嘛。与此同时,也算是隐晦的告诉了其他人,除了他家,其实他们还能往黑市这样的地方使使劲,别总盯着他家的这些粮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方大海绕着弯的提醒是不是起到了他想要的作用这个这会儿暂且不说,毕竟这事儿多少需要些发酵的时间。倒是这剿匪捐的事儿已经迫在眉睫了。那来福到底来不来呢?
来福也在问这个问题,就在他家,对着他亲爹问。这让他爹怎么说呢?来贵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拿不准主意啊!连着抽了好几口旱烟,抽的屋子里都烟雾缭绕了,才迟疑着给出了一句话。
“按说,这令都下了,在没说不收之前,咱们该收还是要收的。”
“那就收啊。”
来福这话说的太轻巧,轻巧的来贵都想叹气,自家这儿子,什么时候脑子才能开开窍,知道点好歹啊!
“听我说完,急什么急。你早上也听到了,那政府大楼前那条幅写了什么?那是将这捐里头的龌龊全给抖落了呀。你说,我这要还是收,岂不是就成了顶风作案?这要是让人盯上可怎么好?”
来贵这是被吓怕了,虽然心里知道,自己就是个小人物,人家未必会知道他。可想想那些被搬空的粮仓,他就半点不敢存侥幸的心。琢磨来,琢磨去的,来贵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儿子说道:
“你这样,去北街口那儿盯着,若是那家去收,那咱们就跟着也去收,若是他家不动,那咱们也不动。”
“那家?干嘛跟着他们?你不是说,咱们家和他们家不好吗?”
“咱们两家是不好,可他家侄子在警察局,消息比咱们灵通,所以跟着他们家走不会错。就是错了,有他打头,那板子也不至于立马就打到咱们家来。”
好嘛,合着他这是想来个从众?你别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怂了点,可他安全性高啊!
那么他盯着的那家呢?那家又盯着谁?
都说了,有人在警察局,那自然盯着的就是政府大院了!而政府大院……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粮食,还让人摸到了各家家里,这会儿他们哪儿还有心情管这个?查是谁干的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好不。这可关系到他们半夜会不会掉脑袋的大事儿!
于是乎,这所谓的剿匪捐……虎头蛇尾的,就这么突然没了音讯了。倒是街面上巡逻的人,一下子多了一倍!让整个京城的治安上去了好大一截,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而就在这事儿诡异的在百姓中没了声息的时候,贾大标又一次来到了京城,并用和上一次一样的借口,将方大海喊了出去。
“保卫任务?贾大爷,我记得我是联络员吧!怎么,这是要给我转行?”
“临时的,就是让你盯着点。”
“盯着谁?”
“到时候就知道了。”
居然还玩神秘?难道是什么大人物?方大海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