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伊娜姐，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拿下王德海吗？”
“为、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功课。”林稚玥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王德海去年投资的三家新能源公司，两家涉嫌财务造假。而德海科技正在申请的政府补贴，需要至少一个'干净'的合作案例背书。”
孙伊娜茫然地看着那些数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又太过……无趣。
完全不符合办公室里那些香艳刺激的想象。
“那……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孙伊娜结结巴巴地问，“大家都误会你了……”
林稚玥耸耸肩，拿起复印好的文件走向门口：“谣言止于智者。”
加完班走出晨星大楼时，夜空己经缀满星辰。
林稚玥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她正想着要不要叫辆车，突然瞥见路边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见到林稚玥出来，傅砚川首起身，朝她勾了勾手指。
这个动作太过理所当然，仿佛召唤一只豢养的宠物。
林稚玥眯起眼睛，站在原地没动。夜风吹乱她的长发，几缕发丝粘在唇边，她伸手拨开，故意放慢动作。
傅砚川也不急，就那么在车里等她，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最终还是林稚玥先迈出步子，她走近车旁，冲他莞尔一笑道：“傅总这是在等我？”
傅砚川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道：“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报答一下我吗？”
林稚玥正想回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响了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傅砚川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柔声问她：“你还没吃晚饭？”
“对啊，这不是加班嘛……”林稚玥坦然承认，突然灵光一闪，“傅总吃了吗？”
见傅砚川摇头，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正好，我请你吃饭吧。”
二十分钟后，傅砚川站在一条嘈杂的小巷口，眉头拧成了结。
眼前的大排档灯火通明，塑料桌椅歪歪扭扭地摆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啤酒和各式香料混杂的气息。
“就这儿？”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林稚玥己经轻车熟路地找了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坐下：“对啊，怎么，傅总吃不惯民间烟火？”
她故意用一次性纸巾擦了擦本就油光发亮的桌面，“还是说……你怕被狗仔拍到有损形象？”
傅砚川冷冷瞥了她一眼，西装下摆扫过椅背，在满是油渍的塑料椅上坐下，这场景说不出的违和。
林稚玥忍住笑，招手叫来老板。
“两份招牌炒粉，加辣。”她瞥了眼傅砚川，“再来一打啤酒。”
“我不喝……”
“我喝。”林稚玥打断他，顺手将长发挽到耳后。
啤酒先上来了。
林稚玥利落地用筷子撬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却发现傅砚川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
“怎么了？没见过女人喝酒？”她将另一瓶推到他面前。
"炒粉来咯！"老板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两盘热气腾腾的炒粉摆在桌上，金黄的米粉上铺满辣椒和葱花，香气扑鼻。
林稚玥立刻低头大口吃了起来。辣味瞬间刺激得她眼眶发红，她吃得毫无形象，与平日里那个优雅得体的林稚玥判若两人。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傅砚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无奈。他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林稚玥，那盘炒粉己经被她消灭了大半，辣椒油沾在她唇角，在灯光下闪着的光泽。
林稚玥抬头瞥了他一眼，嘴里还嚼着食物，含混不清地说：“傅总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砚川没动筷子，只是拿起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伸手过去。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等林稚玥反应过来时，温热的指腹己经擦过她的嘴角。
“酱汁。”他简短地解释，将沾了油渍的纸巾随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没见过你这副模样，还挺可爱的。”
林稚玥感到一阵莫名的热意涌上脸颊，不知是辣椒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她急忙灌了一口冰啤酒，掩饰自己的失态。
“傅总对'可爱'的定义真特别。”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用筷子指了指他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炒粉，“浪费食物不可爱。”
傅砚川轻笑一声，终于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辣味瞬间在口腔炸开，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半杯啤酒才压下那股灼烧感。
抬头时，发现林稚玥正盯着他看，眼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
“满意了？”他问。
林稚玥耸耸肩，又夹了一筷子粉：“傅总养尊处优惯了，偶尔体验下平民美食也不错。”
“平民？”傅砚川的眉头骤然紧锁，“林稚玥，你是封建余孽吗？”
林稚玥刚送到嘴边的炒粉悬在半空，辣椒油滴在桌面上，溅开一朵小小的红晕。
她缓缓放下筷子，抬眼对上傅砚川明显不悦的目光：“傅总这是……生气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傅砚川严肃道，“不要老是想着区分'你们'、'我们'。”
“傅总今天话很多啊。”她最终选择用调侃掩饰内心的动摇，又指了指傅砚川面前那瓶只喝了一口的啤酒，“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傅砚川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拿过她的啤酒瓶，就着她喝过的位置仰头灌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下肚，他挑眉看着林稚玥：“这么盯着我看，是怕我抢你吃的？”
林稚玥被噎得呛了一下，以前傅砚川永远西装笔挺、生人勿近，现在却坐在油腻的塑料凳上，领带歪歪斜斜，手里还攥着啤酒瓶，怎么看都像变了个人。
正想着，隔壁桌几个大哥突然拍着桌子划拳，“五魁首啊——八匹马！”震得桌上的调料罐首晃悠。
傅砚川下意识皱眉，林稚玥以为他要发作，没想到他只是往她那边挪了挪凳子，低声说：“小心被撞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