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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汐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满足地眯起眼睛，的舌尖轻轻舔过沾着草莓果酱的嘴角。
“嗝——”
突然，她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对、对不起....星晨哥哥....”
楚月汐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脸颊透出可爱的粉晕。
林星晨单手托腮坐在对面，手肘撑在桌面上，静静地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
“没事，吃饱了？”
楚月汐轻轻颔首，眸光里漾着纯粹的喜悦，冲着林星晨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嗯，谢谢星晨哥哥。”
“嗯，吃饱了就好。”
林星晨站起身，将餐桌上的各种东西一一收起。
厨房里，温热的水流自龙头哗哗淌下，他冲洗着盘子，细腻的泡沫在指间漫开。
回想起刚才小汐可爱的脸颊，突然觉得有小汐在身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星晨的思绪不由得飘远，勾勒出与楚月汐共同生活的种种画面——
清晨叫醒赖床的楚月汐，看她揉着惺忪睡眼的样子，头发乱蓬蓬得像只炸毛的小猫；
周末一起去超市采购，她偷偷往购物车里塞零食的小动作，被发现时那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阴雨连绵的日子，两人蜷在松软的沙发里看电影，她因惊悚可怖的镜头而下意识攥紧自己手臂的微凉触感....
“噗嗤——”
林星晨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旋即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恐怕与人们口中的“痴汉笑”无异，忙不迭收敛了些，可唇畔的弧度依旧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以后，等关系好了后，让她叫我欧尼酱，似乎也不赖。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竟让他的心跳无端漏跳了一拍，随即又有些不争气地加速起来。
林星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洗好的盘子整齐地摆放在沥水架上。
拭干双手，他心情颇好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推开厨房的门扉。
“小汐，今天不早了，今天就先....”
话音未落，他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
客厅之中，楚月汐背对着他，蜷缩在沙发一角，瘦削的肩头正微微颤抖。
她的双手正费力地与一个白色的小药瓶较劲，瓶内的药片与塑料瓶壁不断碰撞，发出一连串细碎而清晰的声响。
林星晨的眉头瞬间紧锁，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小汐，你怎么了？那些药....是怎么回事？”
“啊！”
楚月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惊慌失措时药瓶从指间滑落，在沙发上弹跳几下，最终滚落到地毯上。
她抬首望向林星晨，眼神充满了惊惶，仅一瞬便又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垂下眼睫。
“如果....”楚月汐的死死绞着自己的衣角，声音轻飘飘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重的不安与挣扎，“如果星晨哥哥能保证....保证我说出来以后，不会....不会嫌弃小汐，不会不要我的话....我就说。”
林星晨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我答应小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你。”
楚月汐抬头看了林星晨好几眼，泪水在眼角打转，张了几次嘴，却发不出声音。
终于，她用力咬了咬下唇，颤抖的嗓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吐露：
“其实....其实....小汐....小汐有病....要....要一首吃药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的雨声仿佛被放大了数倍，淅淅沥沥，一滴滴冰冷地敲打在玻璃上，也敲打在林星晨的心上。
小汐她....有病？怎么会....
难不成是那老混蛋....
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声地蔓延，唯有窗外不知疲倦的雨声，填补着这令人窒息的空白。
楚月汐见他久久不语，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那双刚刚蓄满泪水的眼眸中，惊恐与绝望交织。
她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林星晨的衣袖，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与哀求：
“你....星晨哥哥....你不是....不是才答应过会照顾小汐的吗？难道....难道就因为小汐不是一个....一个健康的孩子，星晨哥哥就要....就要扔掉我了吗？”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她眼角滚落，划过苍白的面颊，不断地滴落。
整个人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脆弱得让人心疼。
林星晨被她带着哭腔的质问猛地拉回现实，连忙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别胡思乱想！我林星晨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会照顾小汐，就绝不会反悔。你这个病....我会想办法帮你治好，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眼神中充满了不容动摇的坚定。
楚月汐霎时愣住了，她怔怔地抬起婆娑的泪眼，凝望着林星晨，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合成一簇一簇的，更显得楚楚可怜。
“真....真的吗？”
林星晨重重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收紧，将她的手握得更牢，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真的。”
“嗯！”
楚月汐扬起灿烂的笑容，然后拿起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小药丸，然后拿起水杯，将药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她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麻木，就像在完成一个每日不得不做的、毫无意义的例行公事。
那份平静，看得林星晨心头又是一紧。
“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就睡那间房吧。”
林星晨领着楚月汐来到卧室，推开门。
房间不大，但经过他先前的快速收拾，己经显得相当整洁。
单人床上的蓝格子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枕头蓬松地靠在床头，窗台上的绿植轻轻摇曳，书桌上还放着几本他常看的文学作品。
至于床底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收藏”，自然早就被他转移到了绝对安全隐秘的角落，他可不会再犯那种尴尬的错误。
“怎么样？还满意吗？”
林星晨转头看向楚月汐，故作轻松地问道。
虽然小了点，但总比让她流落街头，或者待在孤儿院要强上太多....
楚月汐站在门口，目光在房间里缓缓扫过，当看到床铺时，猛地抬起头，望向林星晨。
“只有一张床啊，林星晨哥哥你呢？”
“我睡沙发就行。”林星晨耸耸肩，语气轻快，“放心，那沙发舒服着呢，我以前打游戏打累了，经常在上面就睡着了。”
“不行！”楚月汐的声音突然拔高，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压低了声音，“星晨哥哥睡床上，我睡沙发就行。”
她抬起头，小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苦涩笑容：
“来找星晨哥哥的路上，我要是困了，也是在公园的长椅上睡的。沙发....沙发肯定比长椅舒服多了。”
林星晨的脑海中浮现出楚月汐蜷缩在冰冷的公园长椅上，瑟瑟发抖的画面，心头一阵阵发紧。
公园长椅....小汐来这里的路上，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一个女孩子，还带着病....真亏她一个人能这么平安地找到自己这里....
林星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哎呀，我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小汐你安心睡床上就行了。”
“不要，”楚月汐固执地咬着嘴唇，眼神倔强得像一头小犟驴，“如果是星晨哥哥是嫌弃小汐，不想小汐弄脏睡沙发的话....小汐睡地板也是可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带着绝望的卑微：
“或者....或者衣柜里也行。我不占地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