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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商业街的玻璃穹顶，碎金般洒在来往人群的肩头。
超市里混杂着熟食的香气与清洁剂的淡雅，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牙膏、洗发水、沐浴露....
林星晨熟门熟路地往购物车里扔东西，楚月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个小尾巴。
“星晨哥哥，”她指着货架另一端，小声建议，“那个牌子....好像太贵了。那边有促销装，看起来很划算....”
林星晨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那花花绿绿的包装，恨不得把“买一送五”印在脑门上。
他无奈笑了笑，又从货架上取下两瓶方才选中的牌子货，瓶身设计简约而富有质感。
“没事，这个好用，对皮肤也好。”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可是....”
楚月汐盯着那两瓶，想将那两瓶在她看来堪称“奢侈”的洗护用品拿出来。
“没有可是，听我的。”
林星晨按下她微凉的小手，推着购物车继续向前。
楚月汐只好作罢，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分明写着“哥哥真是太不会过日子了”的无声控诉。
爸爸曾说过，许多牌子货不过是广告堆砌出来的浮华，论及实用，远不如那些朴素的促销品来得实在呢。
行至零食区，琳琅满目的糖果、薯片、巧克力散发着甜腻的诱惑，楚月汐的脚步明显迟缓下来。
林星晨将她细微的渴望尽收眼底，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随手便捞了几包抛入购物车。
楚月汐的眼睫倏地一颤，眸中闪过一瞬即逝的亮光，旋即又黯淡下去：
“星晨哥哥，不用给我买零食的，我....”
“小孩子哪有不馋零嘴的。”林星晨温声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想吃就拿着，别委屈自己。”
“嗯....”她细声应着，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那....我要棒棒糖，草莓味的？”
“没问题。”
林星晨心情愉悦，首接拿起一大袋子棒棒糖。
“真是的，星晨哥哥，别拿那么多啊！”
楚月汐有些哭笑不得地轻呼。
....
可能是下午的缘故，超市内部的客人并不多，楚月汐看起来只是比其他人更腼腆一些。
然而，当他们走出超市，置身于商业街熙攘的人潮中时，林星晨能清晰地感知到她骤然绷紧的神经。
她几乎是整个人都依偎在了林星晨的臂弯，身体细微地颤抖着，仿佛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塞进林星晨手中提着的购物袋里。
周遭路人无意的擦身而过，都能让她像受惊的小鸟般猛地一哆嗦。
林星晨心中微叹，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用自己的身躯为她隔开涌动的人流流。
抑郁症.....小汐状态这么糟糕，真亏她能一个人冒着瓢泼大雨找到我啊....
“别怕，我就在这呢。”
他低声安抚，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恨不得给她套个金钟罩铁布衫，为她抵挡一切风雨。
“嗯....”
楚月汐细弱地应了一声，小手攥得更紧了。
艰难地穿过人流最密集的地段，两人路过一家装潢雅致、格调不凡的女装精品店。
橱窗里，一件墨黑色的连衣裙静静悬挂，简约的A字裙摆上点缀着细碎而雅致的白色小花，如同夜空中散落的星辰，既有少女的纯真可爱，又不失文静的优雅气质。
楚月汐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目光首首地胶着在那件连衣裙上。
那眼神，纯粹而热烈，仿佛迷途的旅人终于望见了绿洲，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渴望。
“喜欢？”
林星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声音温和。
楚月汐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慌忙地摇头：
“没、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诚实地黏在裙子上，都快拉丝了。
林星晨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可爱模样，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
“进去试试看吧，”他拉起她微凉的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不定很合身呢。”
“不用了，星晨哥哥！”楚月汐向后缩了缩，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的衣服....够穿的。实在不行，穿星晨哥哥的旧T恤也....也挺好的。”
“够不够穿，哥哥说了算。”林星晨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去吧，就当陪我逛逛。”
楚月汐在他坚持的目光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林星晨走进了店里。
一位妆容精致、笑容亲切的导购小姐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先生是给妹妹选衣服吗？小妹妹真可爱，气质很特别呢。”
林星晨微笑着颔首，指了指橱窗里那件连衣裙：
“麻烦拿一下那件，让她试试。”
“好的，眼光真好，那是我们店这个季度的主打款之一。请稍等。”
导购小姐转身去取衣，细高跟鞋叩击光洁地面的清脆回响在安静的店内格外清晰。
楚月汐紧张地拽着林星晨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安的颤音：
“那个....一定很贵吧？星晨哥哥，我们还是....还是算了吧....”
“先试试，又不收试穿费。”林星晨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万一只是看起来好看，质量是地摊货呢？”
导购小姐恰好拿着裙子回来，听到他后半句话，职业性的微笑僵了一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先生，我们这是大品牌....”
“开个玩笑，别介意。”
林星晨接过裙子，触手是极好的料子，柔软而富有垂坠感。
他将裙子塞到楚月汐怀中：
“快去试试，看看效果。”
“嗯....”
楚月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裙子，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抱着裙子，如同捧着一个易碎的梦，慢慢走向了试衣间。
林星晨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不时地看看手机，刷刷新闻。
没过几分钟，试衣间里传来楚月汐带着浓浓窘迫与无助的微弱声音：
“星晨哥哥....我好像穿不上....”
林星晨一愣，起身走到试衣间门口，隔着门板，关切地问：
“小汐，怎么了？是尺寸不合适？”
楚月汐的声音愈发细小，带着一丝快要哭出来的颤音：
“不是的....是、是扣子挂住了衣服，我....我弄不出来....”
卡住了？
林星晨一愣，差点脱口而出“我来帮你”，，但话到嘴边，理智瞬间将这不妥的念头掐灭。
男女有别，即便是兄妹，这种事也该避嫌。
他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转身走向那位导购小姐姐，略带歉意地请求道：
“那个，你好！能麻烦你进去帮她一下，她穿衣服遇到了点困难。”
“当然可以，乐意为您效劳。”导购小姐依旧保持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轻轻颔首，随即走到试衣间门前，柔声叩了叩门，“小姐，您好，需要帮忙吗？我是店员。”
“嗯....麻烦您了....”
里面传来楚月汐如释重负又带着羞赧的回应。
得到许可后，导购小姐推门走了进去。
林星晨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沙发，继续低头看手机，只是心思己不在新闻上了。
“这个，还有这个，啊，那个也不错。”
一阵清脆而略带娇纵的女声划破了店内的宁静。
林星晨望去，只见一位打扮入时、浑身名牌的年轻女孩正兴致勃勃地疯狂扫货，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白手套、神情肃穆的中年男子，手中己经拎满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购物袋，步履匆匆地跟在她身后。
那少女刷卡签字一气呵成，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那些标签上的数字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林星晨啧啧称奇：这就是钞能力吗？恐怖如斯！
他不由得多看了那女孩两眼，总觉得那张明艳张扬的脸庞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