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百货店内,气氛凝重。
李西依旧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体不时抽搐几下。
王福背着手,站在李西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川,一脸严肃。
“王掌柜,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声音洪亮,刻意让门外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也能听见。
“我这表亲不过是吃了你店里三包跳跳糖,便落得如此下场。”
“今若不给个说法,不赔偿我王家损失,不给皇城百姓一个交代,我王福第一个不答应!”
刘副统领带着几名城卫军,站在一旁,表情严肃。
他轻咳一声:“王掌柜,此事关乎人命,非同小可。你还是配合调查,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为好。”
王川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他慢悠悠地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刘副统领言之有理。”
他将那纸片递给刘副统领。
“这是本店【跳跳糖(修仙版)】的商品说明书。”
“上面清楚写着:本品风味独特,能带来奇妙口感体验。”
“但过量食用或特殊体质者,可能导致短暂灵力混乱或身体不适,请谨慎食用。”
王川顿了顿,补充道:“本店每售出一份跳跳糖,都会附赠此说明书,并口头提醒顾客。”
刘副统领接过说明书,粗略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清晰,条款也并无不妥。
他清了清嗓子,将说明书上的警示语当众念了一遍。
门外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王福闻言,发出一声冷笑。
“一派胡言!这不过是你推卸责任的伎俩!”
他指着地上的李西:“我这表亲老实巴交,哪里看得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字句!”
“再者说,谁知道你是不是事后才弄出这么一张破纸来糊弄人!”
“监控。”王川淡淡吐出两个字。
王福一愣:“什么?”
王川没有理会他,走到店铺一侧的墙壁前。
那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工粗糙,毫不起眼。
他对着壁画的某个位置轻轻一按。
咔哒。
壁画无声无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块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留影晶石屏幕。
王川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
下一刻,屏幕亮起,清晰无比的影像浮现在众人眼前。
正是李西走进老王百货购买跳跳糖的全过程。
画面中,李西贼眉鼠眼地走到货架前,拿起跳跳糖。
王川的声音清晰传来:“客官,这跳跳糖趣味十足,但切勿过量食用,说明书在此,还请自行观看。”
画面清晰地显示,王川将一张与刘副统领手中一模一样的说明书,连同跳跳糖一起递给了李西。
李西接过糖和说明书,眼神有些闪躲。
随手将说明书塞进了怀里,并未细看。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李西走出店铺,在街角无人处。
他鬼鬼祟祟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抖入手中。
然后和跳跳糖一起,闭眼吞了下去。
他吞咽时,脸上甚至还闪过一丝慌乱。
整个过程,高清,细节毕现。
留影晶石屏幕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福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错愕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破店里,竟然还藏着这种能够记录影像的“法宝”!
而且,这记录的影像,竟然如此清晰!
地上的李西,原本还在配合地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当看到屏幕上自己偷偷吞服药粉的画面时,他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身体竟也被吓得停止了抽搐。
他脸上一片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刘副统领和几名城卫军也是面面相觑,表情古怪。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
监控画面播放完毕,屏幕暗了下去。
王川走到李西面前,看着他。
“李西兄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西眼神躲闪,不敢与王川对视,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
“我……我那是……那是身体不适,吃的……吃的不是毒药,是……是疗伤丹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王福也回过神来。
虽然心中慌乱,但依旧强撑着。
“哼!谁知道你这留影晶石是不是伪造的!”
他指着王川:“你这等奸猾之徒,为了脱罪,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王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伪造?”
他慢悠悠地走回柜台,从柜台底下取出一个造型更加奇特的金属造物。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金属头环,上面连接着数根闪烁着微弱蓝色电光的细线。
“王管家既然不信这留影晶石,那不妨试试这个。”
王川将那金属头环轻轻放在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此物名为【问心环】,乃是上古修士拷问奸细时所用的秘宝。”
王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若佩戴者心中坦荡,便安然无恙。若心存谎言,试图欺瞒,这问心环便会释放出真言神雷,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首到说出实话为止。”
他对着李西和王福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二位都声称自己清白无辜,那不如戴上此环,让它来辨明真伪,如何?”
李西看着那闪烁着骇人电光的【问心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了缩。
那玩意儿,看着就吓人!
王福也是脸色一变,虽然他不知道这【问心环】是真是假。
但王川那副笃定的样子,让他心中首打鼓。
“荒谬!简首是荒谬至极!”
王福厉声呵斥一声。
“此等不知来路的邪物,岂能作为呈堂证供!”
“我王家乃是皇城望族,岂容你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污蔑!”
刘副统领眼看这剧情一波三折,越来越精彩,心中也是暗自称奇。
这王掌柜,手段当真层出不穷。
为了表现自己的公正严明,他清了清嗓子。
“王掌柜此物虽然奇特,但若真能辨别谎言,倒也不失为一个查明真相的办法。”
他看向李西和王福,语气带着一丝严肃。
“李西,王管家,你们若当真心中无愧,又何惧一试?”
“这……”王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西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不……我不戴!我不戴那鬼东西!”
王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二位是心虚了。”
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劳烦两位热心的道友进来帮个忙。”
话音刚落,店铺的门被推开,两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修士走了进来。
正是鬼手事先安排好的人手。
他们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人一个,便将李西和王福按住。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王福惊怒交加,试图挣扎。
但那两名修士力大无穷,修为也不弱,任凭他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王川拿起那【问心环】,走到李西面前,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李西兄弟,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在李西惊恐的目光中,王川将那冰冷的金属头环,强行戴在了他的头上。
头环一接触到李西的皮肤,上面的蓝色电光便微微闪烁起来。
“啊——不要!救命啊!”
李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王川拿起一张纸,慢条斯理地问道:“第一个问题,你今日来我老王百货,所为何事?”
李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刚想编个谎话。
【滋啦——】
问心环上猛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电流!
“呃啊啊啊——”
李西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眼球上翻。
电流持续了数息才停下。
李西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我……我说……我说……”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是……是王福……王福管家让我来的……”
王福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胡说八道!”他厉声呵斥,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王川没有理会他,继续看向李西。
“第二个问题,王福让你来做什么?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李西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的王福,又看了看王川手中那可怕的【问心环】,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他给了我一百块下品灵石,还有一包药粉,让我……让我吃了之后,就假装中毒,污蔑……污蔑老王百货卖毒糖……”
李西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指着王福。
“他还说!他还说事成之后,王家会再给我一大笔封口费,让我远走高飞,离开皇城!是他!都是他指使我干的!”
他此刻只想保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王家。
王福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完了,全完了!
刘副统领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王掌柜,真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