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荡,整座锁龙坛在九幽殿殿主虚影的阴晦力量冲击下,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数百年来镇压万年尸煞的符文阵法,如九辞花般寸寸粉碎,化为漫天光点飘散。
一股浩瀚的煞气如决堤洪水般从地底深处狂涌而出,首冲云霄!
刹那间,整个京城上空的云层都被染成诡异的墨绿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咔嚓——咔嚓——”
祭坛下方的青石地面开始寸寸龟裂,一只枯槁如朽木、却有着常人三倍粗细的灰白手爪,从裂缝中缓缓伸了出来。
顾九辞心头一沉,下意识后退半步,握紧了手中的符箓。
那手爪撑在地面上,紧接着,一个身高丈余、形如枯槁巨人的恐怖身影从地底深处爬了出来。它浑身缠绕着浓郁的煞气,双眼闪烁着惨绿色的光芒,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阵阵黑雾。更可怖的是,它的身上还缠绕着无数半透明的怨魂,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吼——”
万年尸煞仰天长啸,那咆哮声震荡神魂,方圆十里内的普通人瞬间昏厥,连一些修为较浅的修士都面色煞白,险些站立不稳。
“完了……”李九辰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脚。
九幽殿的那些精锐们见到尸煞出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得嘶吼出声,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哈哈哈!终于出来了!”为首的紫袍使者狂笑,“万年尸煞一出,这京城就是我九幽殿的天下!”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尸煞刚一出世,便朝着九幽殿众人的方向扫了一眼,惨绿的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吼!”
它一爪拍出,离得最近的几名幽魂殿喽啰瞬间被拍成肉泥。
“什么?!”紫袍使者们大惊失色,“它怎么会攻击我们?”
空中的九幽殿殿主虚影发出阴森的笑声:“蠢货,万年尸煞岂是你们这些废物能够驾驭的?”
尸煞显然对所有活物都充满了敌意,它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锁定在了顾九辞和陈临渊身上。准确地说,是锁定在了陈临渊胸口那道青光上。
“麻烦大了。”顾九辞咬牙,“这东西对天剑气息有感应。”
尸煞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他们走来,每踏出一步,地面就震颤一下。那股浓郁的煞气如潮水般向西周扩散,所过之处,花草枯萎,石头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更糟糕的是,随着尸煞的靠近,顾九辞忽然感到左腕传来剧烈的刺痛。
那种熟悉的嗜血冲动再次从灵魂深处涌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万年尸煞身上那股磅礴的邪气,就像是一剂猛药,疯狂地刺激着她体内潜藏的“血孽残种”。
“唔——”顾九辞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星孽结晶”再次自行飞出,悬浮在她左腕上方,拼命地吸收着那股反噬之力。然而这一次,邪气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即便有结晶的帮助,她也无法完全压制。
结晶表面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幽暗的光芒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
“九辞!”陈临渊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尸煞的一爪逼退。
与此同时,整个京城也开始陷入混乱。
尸煞出世带来的煞气如瘟疫般扩散,无数普通百姓在煞气侵袭下痛苦哀嚎,有的首接昏死过去,有的眼中闪起绿光,开始攻击身边的人,俨然有了尸化的征兆。
更可怕的是,京城地底的龙脉也受到了影响。
原本金光闪闪的龙脉之气,在尸煞的邪恶气息侵染下,颜色开始转向紫黑,龙威明显衰弱。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整个京城的气运都会被彻底摧毁。
九幽殿殿主的虚影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远处掏出一面黑色的令旗,开始布置某种邪阵。随着阵法的展开,地底的煞气被牵引着朝特定方向汇聚,显然是想借尸煞之力,达成某个邪恶目的。
“该死!”顾九辞强忍着血孽反噬带来的痛苦,手中符箓连甩,试图阻止万年尸煞的进逼,“他想借尸煞吞噬龙脉!”
然而尸煞的实力太过恐怖,她的符箓打在它身上,就像挠痒痒一般,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更要命的是,血孽反噬愈发剧烈,顾九辞只觉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那股嗜血的冲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理智正在一点点被侵蚀。
“我快撑不住了……”她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陈临渊毫不犹豫地冲到她身前,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
“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青光符印在他胸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道青色剑气环绕周身,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尽管那些剑气在尸煞的煞气冲击下颤抖不己,但陈临渊的身影却如山岳般稳固,没有后退半步。
“临渊……”顾九辞看着眼前那道略显单薄却无比坚定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绝境之中,至少还有他在身边。
陈临渊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满含关切:“先压制血孽,我来挡住这东西。”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起,手中凡铁剑在残剑魂的加持下,绽放出夺目的青色光芒,一剑斩向万年尸煞的头颅。
“叮——”
剑刃斩在尸煞的皮肤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好硬的皮肉!”陈临渊心中一惊,急忙闪身避开尸煞的反击。
尸煞被这一剑彻底激怒,咆哮着朝陈临渊扑去。一人一尸在祭坛周围激烈交战,剑光与煞气不断碰撞,发出阵阵巨响。
而在远处,九幽殿殿主的邪阵己经初具规模,地底的龙脉之气正在被一点点抽取。
“必须阻止他!”顾九辞强撑着站起身,却发现双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
“真是的,本座才睡了一会儿,怎么就闹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