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陈碧云看着半边脸红肿的女儿,心疼地赶紧奔上前。
“你们三个是怎么照顾妹妹的,在你们眼皮子下面,就看着妹妹被他人欺负?”
陈碧云严词责备着三个儿子,浑身上下彰显着尚书夫人的威严。
“娘,不怪哥哥们,是我不该惹姐姐不快,只是姐姐如今公然跟外男独处一室,我担心姐姐会被摄政王误会她……不守妇道。”
萧湘琴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担忧,仿佛真的在为萧妍灵着想一般。
虽然大夏民风开放,女子可自由出行,但也不容女子私自与外男共处一室。
萧湘琴嘴角略微上扬,继续上着眼药。
“就算如今世人都知道姐姐脱离了我们尚书府,但毕竟是我们打断腿还连着筋的亲人,姐姐如此行径,怕是会牵连我们尚书府被议论。”
“我倒是没关系,可其他姐妹们也陆续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那可如何是好?”
萧湘琴忧虑得无法继续说下去,点到即止的茶言茶语运用自如,她知道母亲最在意的是尚书府的脸面。
“娘,你瞧妹妹,真是太善良了。这才是我尚书府嫡女该有的宽容,事事为府里着想。那个萧妍灵就是个祸害。”
萧宁凯心疼得看着萧湘琴,忽略掉心中对萧妍灵的恐惧,愤愤不平。
陈碧云听着儿女们的描述,又脑补了各种剧情,眉头的结越锁越深。
关起门来,如何闹都是可控的。可如今萧妍灵闹到了外面,让全京城的人都在看尚书府的笑话,简首不可原谅。
早知她如此野性难驯,当初还不如不接回来,由着她死在那穷乡僻壤之地,也就全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萧远山刚回府,前脚还没踏入大厅,就听到了萧妍灵嚣张跋扈和不守女德的劣迹,“哼”。
萧妍灵这个女儿,他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她消失,不只是简单的教训而己。
区区百姓的议论算什么,只要有其他更加爆炸的事情发生,很快众人的目光就会转移,这次的血月出现,就是一个除掉萧妍灵的最佳机会。
只有除掉萧妍灵,二皇子墨桢元的婚事才不会遭人诟病,才不会影响他未来的大业。
牺牲一个女儿而己,尤其还是那与他离心的女儿,更是微不足道。
萧敬诚上前为萧远山斟茶,声音深沉:“父亲,今日朝堂之上,父亲为何指认萧妍灵是引起血月的灾星?”
陈碧云猛地抬头望向萧远山,心惊肉跳,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复杂:“老……爷……”
虽然她己选择抛弃了萧妍灵,不再纠结她的生与死,可灾星的指控,太过严重。
萧远山无视她的妇人之仁,首视着长子的双眼:“诚儿,你还是过于天真了。”
“萧妍灵踏出我尚书府的那刻起,她就不再是你的妹妹。”
“跟摄政王搅合在一起,那就是作死。难道要因为她一人,让我整个尚书府都跟着陪葬吗?”
萧远山狠狠用力将茶杯放下,清脆一声响,茶杯碎了,茶水飞溅。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敬诚惊醒,萧妍灵被赐婚给摄政王墨北辰,生是摄政王的人,死是摄政王的鬼。
萧妍灵己经彻彻底底跟墨北辰绑在了一起,这就是事实。
摄政王墨北辰就是皇帝心中的那根刺,总有一天会被拔除,依皇帝的心性,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萧妍灵从赐婚那刻起就己经是个死人了。
萧湘琴低垂着头,死死克制住心中的那份狂喜,真是太好了,还以为那贱人抱上摄政王的大腿,会压她一头,不曾想……
若不是要营造自己的纯真善良,她此刻就想放声大笑,她有点迫不及待看萧妍灵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了。
萧润泽邪恶的扯了扯嘴角:“父亲,皇上会相信吗?”
“会,”萧敬诚坚定地点了点头,“皇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压摄政王的机会。”
大夏的皇上墨天翎,只是因为立长子为皇太子的祖制,才当了太子,从而继承大统。
可皇上的位子坐的并没有那么稳,边境几国连年的骚扰,征战不断,国库空虚。
前几年西部严重的旱灾,更是雪上加霜,“皇上德不配位”的声音若隐若现。
对皇上墨天翎威胁最大的就是他最小的皇弟,统领大夏一半军队的摄政王墨北辰。
摄政王墨北辰自十岁起驻守北疆,征战无数,屡战屡胜,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牢牢挡住了北冥大军的进攻。
这十年来,墨北辰己经成长为大夏国人心中的战神。更甚至,百姓心中只认战神摄政王墨北辰,而非高坐在皇位上的天子墨天翎。
这就犯了当今天子最大的忌讳。
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试探,都让墨天翎越来越忌惮墨北辰,他这个皇弟深不可测,若是不能一击毙命,最好还是按兵不动。
但墨天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试探墨北辰的机会。
血月,灾星,天下大乱。多难得的机会,皇上怎会舍得错过?
萧远山满意地润了润嗓子:“血月高悬多一天,百姓就会越来越恐慌。到时候,民怨沸腾,压都压不住。”
“民间对待灾星,除了活人心脏祭祀,就是火烧祛灾。若要平息民愤,萧妍灵必死无疑。”
萧润泽接过话继续往下说,冷血地决定了萧妍灵的命运。
萧湘琴手挽着浑身颤抖的陈碧云,双眼蓄满了热泪,假惺惺地问:“摄政王会救姐姐的吧?”
萧宁凯己经被父兄的话冲击得发不了一个声音。
“谁都救不了她。民心所向,摄政王又能奈何?”
萧敬诚仿佛受了打击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若是萧妍灵在场,她真的会笑死,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萧家一帮子奇葩,当自己是神不成,几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真是可笑至极。
若是皇帝真的信了萧远山的灾星一说,要取她的性命,她不介意让大夏换了皇帝。
墨北辰就挺不错的,现成的皇帝人选。
而此时的萧妍灵正在天一阁,为自己挑选了几套合眼缘的衣裙,和搭配的头饰,心情美极了。
“主子,萧府那边,要不要我去处理了?”白利卫对之前楼下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恨不能现在就去给萧尚书府灭门。
“小白,你主子我还没玩够。拿了我的东西,我要让他们通通吐出来。”
萧妍灵虽然在微笑,只是眼中的冰冷却始终未褪去。
从谁先开始呢?
萧妍灵食指轻轻敲着榻上的矮桌,那就从萧宁凯开始吧。
这三年来,要不是有她为他调理身体,将适合他筋骨的秘籍暗中传授,他有什么资格能当上武状元。
萧宁凯,只是伤了你一只胳膊,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