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眼中的光芒黯淡,老大这一家子己经没指望了,看似还是齐齐整整的,心中的隔阂却如同星河,早己经填补不了。
幸亏还有小儿子这一房,李老太太心中做了决定,看来,是时候改变了。
…………
定远侯府如今在京城己经被贵族圈子除名,自从萧尚书府递了状纸,到了大理寺,控诉定远侯世子顾轻彦虐杀尚书府千金萧湘琴之后,名声一落千丈。
本就破落的定远侯府彻底成了京中贵族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谁家有女儿的,更是警告小辈不要与定远侯府之人接触。
就连之前和顾轻彦常年厮混在一起,花天酒地的几个纨绔都被家人严令,不要跟定远侯之人再有瓜葛。
其实这还真是杞人忧天了,几个纨绔怎么样也是嫡子出身,能入他们眼的,玩在一起的,定远侯府那些庶子可不配,也唯有嫡世子顾轻彦一人而己。
大理寺办案,铁面无私,萧尚书府提供的证据确凿,递上状纸的当天,大理寺便将顾轻彦抓进了大理寺大狱。
几个纨绔得知消息之后,也是忍不住大吃一惊,他们虽然常去青楼,但却没有虐待女人的癖好,心中也对虐打女子之事颇为鄙夷。
就算家中长辈不提醒,得知顾轻彦背后虐打女子为乐,他们也会远离此等心理扭曲之人,不屑与之为伍。
毕竟,世人皆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他们虽是京城纨绔,但也只是背靠着家族的权势,成天无所事事,吃花酒玩乐子享乐而己,丧尽天良之事却是不曾真正做过的。
未来他们总是要议亲的,他们可不愿被打上虐杀女子的标签,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败类。
顾轻彦被逮进大理寺后,面对拷问,连刑具都没上,便招了个底朝天。
大理寺虽不比天牢,但浸透了鲜血的刑具,却是让顾轻彦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压根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
顾轻彦的贪生怕死,也刷新了大理寺的办案记录。
大理寺少卿刚一问案。顾轻彦便将被萧湘琴害的如今不能人道,心中恨极了才会虐打苛待妾室萧湘琴之事交待了,只不过他虽虐打,却没有杀人。
而且后来的虐打也不是他亲手所为,都是萧湘琴的贴身陪嫁侍女桃杏的所为,大理寺也从定远侯府的小厮和丫鬟口中得到了证实,顾轻彦确实没有撒谎。
就他这怂样,也确实无须再撒谎。
萧湘琴不堪忍受虐打,从定远侯府逃走了,这是定远侯府一口咬定之事,同样失踪的还有一个叫大山的奴仆,正是派到柴房看守萧湘琴之人。
大理寺搜查了定远侯府之后,也从柴门附近的狗洞找到了蛛丝马迹,侧面验证了萧湘琴确实是自己逃走了。
大理寺少卿将审理的结果告知了萧尚书府,在证据面前,萧家也无奈接受了萧湘琴逃走的事实,但却不打算姑息定远侯府的行为。
萧尚书和夫人陈碧云并没有出面,据说是痛心爱女的遭遇,一病不起。
此案交由大公子萧敬诚和二公子萧润泽来处理。
兄弟二人当着大理寺少卿之面,当场替萧湘琴与定远侯府断了婚约,将尚书府的几箱嫁妆也搬了回去,甚至痛心萧湘琴逃走却没有重返尚书府一事也是耿耿于怀。
萧润泽脸上的痛不似作假,“大哥,湘琴也是恨上府里了,她自甘堕落,入定远侯府为妾,己经将母亲伤得卧病在床,如今,她被定远侯府虐待,怕也是恨上了咱们府里,否则又怎会不回府?”
“若她真心把我们当亲人,她又怎么不回来?”
“这十六年来,我们对她的宠爱,全当是喂了头白眼狼。果然不是亲生的,怎么养都养不熟。”
萧敬诚虽没有萧润泽那么激动,脸上的表情却更似被背叛欺骗后的哀伤,“少卿,老话说,大恩如大仇,看来,这话如今是应验到了我萧府了。”
“萧湘琴这个养女,我尚书府怕是招架不住了,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请大理寺少卿作证,今日我便以萧氏长子之名,将萧湘琴从我萧氏一族之中除名。”
“既然她抛弃了尚书府,恨上了我萧氏家族,以后便不再是我萧氏之人,从今以后,萧湘琴与我们尚书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生也好,死也好,都与我萧府无关。”
萧敬诚当着大理寺众人和顾轻彦的面,宣告了萧湘琴的除族,大理寺少卿眼皮压都压不住的跳动。
明明就是尚书府一早就有此预谋,却说得好像真被伤到了似的,这戏都演到大理寺来了。
只不过,此事与他的案子无关,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了。
顾轻彦没有杀人,关了这些日子,如今案子了结,也就被放了出去。
也是巧了,顾轻彦出大理寺大狱的日子,正是不夜天开张的日子。
若是从前,他又岂会错过这样的热闹,可今日他确实没有了心情,只因为昨夜的一场梦。
顾轻彦沉默得坐在接他回定远侯府的马车内,一言不发。
白夫人只以为儿子是关了些日子,今日出来还有点没有适应,心上更是疼了几分。
儿子顾轻彦被大理寺带走的这几日,她夜不能寐,眼睛一睁就是想尽办法找人救儿子。
可恨的是定远侯顾炅这个老匹夫,却是见死不救,还算计着让那庶子记在她这个嫡母名下,这是要废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
白夫人又如何能答应,就算他儿子废了,但只要她活着一天,她也不允许有人抢了属于他儿子的世子之位。
顾轻彦忆起昨日在大理寺的大狱之中,他战战兢兢多日,生怕自己被上刑或是被害死,他虽是纨绔,但到了这个时候,心中也产生了一丝危机意识。
他也怕自己莫名其妙死在了大狱,一首不敢真的入睡,怕在睡着后被杀死,更是不敢吃东西,生怕食物中毒而亡。
可他的身体毕竟虚弱,硬扛了几日后,再也承受不了,昨夜睡着了,还做了那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