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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淹没第42小时
苏璃的防水镜片被湍流拍得嗡嗡震颤，腰间的食物袋像条不安分的鲶鱼疯狂扭动。她反手将塑料袋塞进银镯空间，腕间的银纹在浑浊水波中泛着幽光。前世在C城运河被变异水草缠住的记忆突然翻涌——那时她为保半袋米，硬生生用牙齿撕开缠在脚踝的根须。
退回空间的瞬间，两个泡沫箱从物资堆里滚出来。苏璃扯开五卷工业胶带，缠绕的动作像极了前世修补防辐射服——那时她用避孕套和塑料布做了三十七件防护衣，在黑市换了半车柴油。
"哗——"
改良浮板入水的刹那，激流卷着汽车残骸擦过耳际。苏璃像只壁虎紧贴泡沫箱，指甲在胶带层抠出月牙形凹痕。七层楼高的浪头里，那栋18层的写字楼时隐时现，防弹玻璃折射出的光斑宛如巨兽獠牙。
第三个浪头将浮板拍到写字楼外墙时，苏璃的战术靴底己经磨穿。她仰头望着三楼的空调外机——前世就是在这里，她用消防斧和变异鼠群对峙了六小时。此刻外机支架上还挂着半截领带，暗红条纹在污水浸泡下像条蜕皮的蛇。
"咣！"
消防斧劈开钢化玻璃的脆响惊飞顶楼避难的鸽群。苏璃翻身滚进充斥着霉味的办公区，战术手电扫过前台"星辉游戏"的logo。那些被水泡胀的宣传海报上，持剑少女正与此刻的她隔着时空对视。
警卫室的橡木门比预想得更顽固。苏璃第九次潜入水下挥斧时，虎口震裂的血丝在浊流中晕成淡粉色。当裂缝终于能容她侧身挤入，挂在墙面的钥匙盘正随着水波晃动，像极了姥姥临终前欲言又止的嘴唇。
"叮——"
撬棍捅开铁皮柜的瞬间，十二支防暴电棍在光束下泛着冷冽的蓝。苏璃抚过充电口凝结的水珠，想起末世第二年用自制特斯拉线圈复活电子设备的雨夜——那个用微波炉变压器改装的装置，曾让地下城的照明系统多撑了十三天。
五楼走廊漂浮着程序员们仓皇逃离时甩落的拖鞋。苏璃的防水袋己塞满移动硬盘，每个都贴着《末日生存指南》《地堡建造手册》的标签。当她撬开最后一间隔间，二十箱未拆封的硫磺皂正整齐码在防潮垫上，刺鼻的气味冲淡了洪水的腥臭。
"咔嚓！"
更衣室的门锁在液压剪下呻吟。成排的男士冲锋衣在储物柜里淌着水，GORE-TEX面料在末世能换三倍重量的压缩饼干。苏璃的指尖在某件内衬停留——那里用金线绣着"赠阿杰，结婚十周年"，针脚比她缝补防弹衣时细致百倍。
顶楼露台的铁门被铁链绞死。苏璃透过门缝望着翻涌的云层，业主群最后推送的台风路径图正在防水袋里闪烁红光。当她转身走向消防通道，某间会议室的投影幕布突然飘落，上面用荧光笔写着未完成的策划案：
【游戏副本04：洪水之城——玩家需在72小时内收集生存物资，每件物品将影响结局分支......】
苏璃扯下幕布裹住新缴获的固态硬盘，这个在极寒期能当绝缘毯用的化纤织物，此刻正忠实地倒映着她嘴角的冷笑——现实永远比游戏残酷，而真正的末世，从不会给玩家重开一局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