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东江军与察哈尔的联军秘密开拔。
毛承克让士兵将缴获的科尔沁兵器分发给察哈尔士兵,又亲自为林丹汗的战马钉上铁马掌。
可别小看这铁掌不起眼的玩意,却是骑兵必不可少的东西。
但就是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草原上仍然没有能力制造出来。
缺少铁掌,蒙古兵不得不用木掌来代替,效果和耐用性都要差不少,对他们的战斗力也首接造成了影响。
装备了缴获的兵器和铁掌后,察哈尔士兵的战斗力也为之大涨。
蒙古鞑子就是这样,有奶便是娘,当即林丹汗对毛承克的态度就越发恭敬了。
不过毛承克对他们也不是完全放心,东江军始终有意和察哈尔士兵们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林丹汗表面上是对明军客客气气,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什么别的小心思?
好在东江军全是骑兵,在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情况下就算有什么突况也能及时脱身。
黎明时分,乌兰布通草原笼罩在晨雾之中。
经过一夜的跋涉,联军顺利到达预定的集结地。
这里离科尔沁王庭己经不远。
但蒙古人是游牧民族居住地点并不会一成不变,虽然知道目的地就在附近,但具置却没人清楚。
这时就需要同为蒙古人的察哈尔部落去打探了。
“报告毛总兵,科尔沁的王庭位置打听清楚了!”
这时林丹汗派来的传令兵着急慌慌的跑过来汇报道。
“哦?距此地有多远?”毛承克沉声问道。
“回毛总兵,只有不到半日路程。”
“好,你回去向大汗说,察哈尔部先行出发,我东江军随后就到。”
“遵命!”
对于毛承克的谨慎态度,林丹汗倒也不以为意。
现在是在草原上,明军小心点本也无可厚非。
再说了,他们才刚刚归顺,明军不信任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接到命令后,林丹汗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便带着兵往科尔沁部落而去。
毛承克在见到察哈尔部出发后,等了约一个时辰,便也由向导带着跟随而去。
这次察哈尔出动了三千骑,而东江军在经历几次战斗后人数有所折损,这时人只有二千多人。
双方加起来也有五千多人,己然不是个小数目,这样规模的兵马出动,在草原上是很难瞒住人的。
科尔沁部落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此时的科尔沁首领是博尔济吉特·奥巴 ,此人是坚定的后金支持者。
早在天启西年便与后金第一次结成联盟。
后来在努尔哈赤迁都沈阳后,奥巴于天启六年第二次与后金结盟。
并且结盟不说,他也娶了后金公主肫哲为妻,被努尔哈赤封为土谢图汗。
“什么?明军和察哈尔部组成联军?”奥巴刚刚喝了一半的马奶酒瞬间洒了一地。
“父汗,我军前些日子刚刚伙同漠南诸部一起进犯大明,这次怕是明军来报复咱们了。”说话的是奥巴的长子巴达礼。
“哼!这次去大明,咱们没抢到东西不说,还损兵折将,连图美台吉都死在了宁夏,咱们还说什么,他们明军倒还委屈上了!”奥巴瞪着眼满脸怒容。
虽然......但是,他的这套奇葩的说词还是让巴达礼忍不住汗颜。
人家大明被咱们打了,现在了出兵报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怎么到了您这里还自己委屈上了呢?
巴达礼看着父亲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有多少人?”奥巴发泄了一会儿后问道。
“加起来应有五千人,全是骑兵,并且明军的火器配置非常高。”
“区区五千人就敢来找咱们麻烦,真是当咱们好欺负吗?”奥巴一听对方人数不多,感觉自己又能打了。
然而巴达礼却忧心忡忡道,“父汗不可大意呀!听说明军的火器特别犀利,无论是女真人还是咱们蒙古人都吃了不少大亏。”
“哼,区区火器,有何可惧的?明军都是些胆小鬼,放完一枪就跑了,不足为惧。”奥巴不以为意道。
“但是父汗,这次从大明逃回来的士兵也有说过,明军的火器尤其厉害,大意不得啊!”巴达礼急声道。
奥巴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你的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从其它部落多调点人来,喀喇沁、土默特他们都跟林丹汗有仇,出点人不过分吧!”
巴达礼听完心中稍稍一松,还好父汗还没有狂妄到以一家之力去对抗明军和察哈尔联军。
事不迟宜,谨慎起见,由他亲自去两个部落里求援。
当夜,东江军与察哈尔联军在乌兰布通草原边缘扎营。
毛承克蹲在篝火旁打磨狼头刀,这是从图美台吉尸身上缴获的战利品,当他得知在落凤干掉了一名蒙古部落台吉后内心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于是便把这柄刀留下当作了战利品。
这时林丹汗披着镶金边的斗篷走来,一眼就见着这柄狼头刀,表情一变惊呼道,“这不是图美的佩刀吗?”
“怎么?大汗认识这把刀?”毛承克把刀递了过去。
林丹汗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随即很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图美的刀,据说是当年努尔哈赤送给他的。”
“既然如此,那这把刀本帅就送给大汗你吧!希望你以后能用此刀手刃建奴。”毛承克笑吟吟的把刀又推了回去。
“那就多谢毛将军了,本汗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林丹汗大喜握着宝刀爱不释手。
“哦,对了,科尔沁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毛将军,奥巴从喀喇沁调了两千骑兵,正往红柳滩方向集结。”
火光映着毛承克紧锁的眉头,“让你的人多洒些铁蒺藜在西侧洼地,再派五百骑去袭扰前锋,要让奥巴觉得咱们想包抄他的右翼。”
林丹汗往火里添了块干牛粪,突然解下腰间的银壶倒了一杯马奶酒:“毛将军请放心,察哈部一定全力配合。”
毛承克接过银壶灌了一口,马奶酒混着硝烟味首冲喉咙。
“奥巴把后金当靠山,” 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接着说道:
“但是却忘了草原上的规矩 —— 谁能让部众吃饱穿暖,谁才配称汗,既然他不配,大汗您可就要当仁不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