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部族愿意归附,却未必安着什么好心!”蚩尤怒哼一声。
“炎帝你毫不藏私,凡归附的部族,耕作,制药皆倾囊相授,但有的部族学成之后便即脱离。”
“更有甚者,一早就心怀鬼胎。我刚刚得到消息,前些日子脱离那个小部族,己经投奔有熊氏,我看那就是有熊氏派来偷师的,说不好连冶炼之法也给他们偷学了去。”
“那有熊氏,自己造车养蚕,最是富有。听说还将这些技艺用一种被称作文字的东西秘密记载,外人即便看了也是难解。如今他们再得我部技艺,只会更加强大。”
“炎帝,”蚩尤说到这里,神色恳切,“下令出兵吧,听闻其首领己称帝号,显然不愿屈居于你之下,野心昭然若揭,放任下去,只会养虎为患。”
“我说过,耕种、制药只为多活一些人,便不是我部族之人,若是一心想学,我也会教他们。炎帝部落向来不做限制,所有的部族愿来即来,想走则走。蚩尤你无需再说,我绝不会同意出兵的。”
蚩尤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眼神中满是不甘,对着炎帝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退出屋外。
不多时,部落中传出了牛角吹响的声音。
炎帝抬眼望向门外,默然半晌便不再理会,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眼前的药草之中。
“你不怕蚩尤抗命,私自出兵。”首到蚩尤离开,姜砚书方敢开口,两位大佬的碰撞他是一点都不敢参与。生怕一个余波就能让自己化为齑粉。
“蚩尤绝不会违背我的命令,我说了不许出兵,他就绝不会出。”炎帝的声音极为笃定。
姜砚书的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在领域级命运事件中,英灵是没有事件之后的记忆的,否则也不需要创灵师来帮助重历了。
炎帝并不知道事情后续的发展,姜砚书却是知道决裂是不可避免。若不考虑另一边也是老祖宗的身份,姜砚书其实更倾向于蚩尤的观点,觉得炎帝过于仁慈有些圣母了。
姜砚书此时也猜到若是当初自己选择的是逆改,恐怕就是接受蚩尤的建议,率先出兵有熊氏。
他在心中快速权衡,此时黄帝有车有丝绸,商贸发达部族富庶。
但炎帝与蚩尤联手,那就是耕战一体,其在战争中的威力,每个华夏人都心知肚明,哪怕是黄帝恐怕也扛不住。
“那外边的号角?”姜砚书知道自己应该保持沉默,若炎帝出去阻止了蚩尤,那么这次重历必然以失败告终。但他还是忍不住,终究提醒了一句。
“蚩尤要走了。”炎帝幽幽一叹,“我刚刚说过,所有部族愿来即来,想走则走。这也算是我的命令,蚩尤……听懂了。”
“你早知蚩尤会离开?”这次轮到姜砚书诧异了,他是知道后续走向才能如此判断,炎帝靠的又是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我凭什么能坐上这个位置。”炎帝一笑,“哪怕炼药也要懂得君臣佐使啊。”
炎帝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药草,口中低声喃喃,“这个天下,我不合适,蚩尤也不合适,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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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投影的朱利安,眉头突然一跳,就在刚刚又有一个领域量的精被扣除了。
投影中的人物还是只有那位叫做蚩尤的壮汉,但出现过的人物后续并不会再次扣除精的。
难道……朱利安的视线挪到了蚩尤胯下骑着那头,看着憨憨傻傻黑白相间的熊类动物,这玩意也有领域级?
下一刻朱利安的脸色就变了,随着号角吹出三长两短的声音,一个个样貌与蚩尤相似,皮肤古铜的人物开始出现,并向着蚩尤的身边聚集。
而每出现一人,那就会随之被扣除的一份领域量的精都在提醒朱利安,这些都不是什么背景板似的人物,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至少有着领域级的实力。
八十一个,这是朱利安在心中默数之后得出的数字。又是一个营地的储备精快要被掏空。
“大哥!”所有人对骑在食铁兽上的蚩尤躬身行礼。
“所有人都回去,整顿部族。”蚩尤下令。
“炎帝同意出兵了!”有人喜道,脸上的神情颇有些跃跃欲试。
“没有。”蚩尤摇头。
“啊?”众人闻言一呆,“那我们这是?”
“出去单过!”蚩尤眉头一挑,“炎帝刚刚说了,所有人想来即来,愿走则走。”
“我们这一去……”有人还是有些担心。
“有熊氏狼子野心,炎帝却不听劝,”蚩尤一声冷哼,“我们这一走,有熊氏必然会按耐不住。”
“到那时炎帝会明白我才是对的,等他想到我们兄弟,就是我们展露手段的时候了。”
蚩尤高举手中战斧,“收拾东西,整顿部族,从今以后我们单干!”
“单干!单干!”那八十一个兄弟听说不久能有仗打,也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喊起来。
屋舍之中的姜砚书也隐隐听到了这个声音,事情如此走向,重历命运通过应该没有问题,但他偏偏就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想到阻止这一切的后果,会首接影响到另一位老祖宗,他的心情又变得无比的纠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屋内光线一暗,房门的光线又被一个雄壮的身影给挡住了。
姜砚书心中一抽,看着投影的朱利安心也提了起来,刚刚的事情不会再来一次吧。
好在这一次被扣除的仅有一份领域量的精。
“蚩尤走了?”炎帝头也没抬。
“是的,炎帝。”壮汉回复道。
“刑天,你怎么不同他一起走?”炎帝问。
“我吃不饱的时候,是炎帝你教会了大家种粮食。我生病的时候,是炎帝你亲手喂药给我治病。我才不是蚩尤那个白眼狼,他们爱走就走,我一定会跟在炎帝的身边。”刑天的脸上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你该跟蚩尤一起走的。”炎帝叹了口气。
“蚩尤走的时候说了,”刑天小声道,“只要你一句话,他随时都能回来。”
“走了,就别回来了。”炎帝的心中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