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徒弟和发小离开以后,白千秋过的很爽。
具体体现在,没有人每天来吵他了,也没有人突然弹琴弹走一个音让他难受了,更加没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徒弟来烦他了。
于是乎,白千秋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然后百无聊赖地度过一天,期间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开创一套新的剑法,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徐向舟走之前很认真地建议他多研习一下医术,白千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首先,这个破门派名字是你搞出来的,非我所愿。”
“其次,我会医术。”
会,但不多。
治个头痛脑热,感冒发烧不是问题,包扎个伤口,解个毒,也不在话下。但疑难杂症就算了,是真不会。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正骨门的地理位置越来越吸引京城人士的注意,加上白千秋从未正式露过面,更是给这个门派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些年也有走投无路的人来求医,白千秋的态度就是置之不理。
这一方式虽然能解决当下的困境,但却无法解决长远的问题。
比如,江湖上传的越来越邪乎,说正骨门的掌门人医术高超,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救不活的人,但从不轻易出手。
后来,传闻变成了白千秋有三不救,罪大恶极之人不救,达官显贵不救,太穷的人也不救。
徐向舟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笑了半天,那敢情就是谁也不救呗。
随着传闻越来越邪乎,也常有打算搏一把的人,想要碰个运气,万一白仙人被感动,然后出手救治了呢。
没错,白千秋己经被江湖人称为白仙人了。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徐成在家闲的无聊,来正骨门找白千秋下棋。徐成对白千秋来说亦师亦父,有养育之恩也有教养之恩,他的要求,白千秋向来不会拒绝。
然而这天徐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一个长相柔弱,眉眼温和的女子。
白千秋愣了一下,不会是催婚催到他头上了吧,徐叔压力这么大吗?自己儿子不结婚就开始攻克自己了?
在后山的棋盘前,徐成仿佛无事发生一样,正好落子,旁边的女子坐在一旁,闲闲地看着远处的竹林。
“咳咳,徐叔,这位是?”白千秋没忍住,开口问道,哪怕他知道,眼前这位养育他长大的徐大将军,最擅长后发制人。
“噢,这个啊。这个是你伯母前两天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大街上?捡回来的?”白千秋蹙眉。
“对对对,她一身是血倒在角落,你伯母看她可怜带回来了,治好伤以后,一问三不知,像是失忆了一样,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统统不记得。”徐成一脸无辜地陈述,白千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呢?”白千秋提子,看着徐成,眼神中充满着戒备。
“小白啊,你看徐叔叔那么大年纪了,纳妾也不合适了,徐向舟那个逆子也不在家,家中多一个妙龄女子总怕生出事端,不如……”
“不如?”
“不如留在你这,反正你一个徒弟也是教,三个徒弟也是教嘛。”徐成笑的谄媚。
白千秋丢下棋子,向后仰去,心想这徐向舟不愧是徐成亲儿子,两个人狗起来真是一模一样啊。
“不可。”白千秋拒绝。
“为何?”徐成追问。
白千秋语塞,他拒绝的太匆忙,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我这,住满了。”半响,白千秋指了指前山的院落,他当初只让徐向舟建一间屋子,但徐向舟坚持多建了两间,一间给未来的徒弟,一间给自己避难。
“无妨!现在晚歌和昭然不在,你让她先住在昭然那间。”徐成大手一挥,把白千秋的话头堵死。
“那昭然回来以后……”
“他回不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半路谋杀亲孙吗?
“哎呀,那小子到年纪了,等他回来,我就丢军营去,晚歌不是跟独孤刃好上了吗?估计回来也要嫁人了,你这里不是空空的嘛!”徐成继续把路堵死。
这两人一边在棋盘上厮杀,一边嘴皮子在拉扯。旁边的女子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样,只专心看着外面的风景。
“徐叔,这女子身份不明,我建议您带去官府登记。”
“带去了。官府的人说,既然是我领回来的,就要我负责。”
“是啊,那您不是应该负责吗?”白千秋挑眉。
“我负责不了啊,只能托你照顾一下。”徐成叹了一口气,两人地对话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小白啊,叔叔老了,家中有一个妙龄女子,长得还可以,叔叔也要点名声的啊。”
白千秋意识到了徐成开始打感情牌,甚至眼角己经溢出点点泪花。他想起很多,想到自己小时候,徐成教他们习武,视他们如己出,徐向舟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他们的优待。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徐家军的遗孤,后来被遣散也实属迫不得己。
“徐叔……”
“小白啊,你就帮叔这一回吧。”徐成言辞恳切。
“……”
夕阳的余晖撒在正骨门的庭院里,这里平常有洛晚歌在院子里练剑,后来又多了一个徐昭然,两人在院子里打闹。现在空荡荡的,还多了个不爱说话的小师妹。
“你叫什么名字?”白千秋开口问自己的新弟子。徐成己经回家了,只留下这个一袭白衣的温柔少女。
“我没有名字。”她的声音很轻柔,与洛晚歌爽朗清脆不同,这是一股如春风般温柔的嗓音。
“你有喜欢的字吗?”
那少女略略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徐将军既然让我拜你为师,那就请师父赐名吧。”
“你有个师姐,叫洛晚歌,那你就叫慕晚辰吧。”
“谢师父赐名。”
此后,正骨门多了一个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