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己至,天气越发寒冷,但正骨门里却热闹非凡。
为了欢迎小师弟的加入,洛晚歌支起了火锅,师徒三人加上一个蹭饭的徐向舟,围在热腾腾火锅前,大快朵颐。
徐昭然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一个劲地夸好吃,洛晚歌也很受用,终于有个小师弟了,肯定要宠着护着。
徐向舟时不时瞪他一眼,但徐昭然完全装作没看到,一个劲地当洛晚歌的狗腿子。
“晚歌师姐,我小叔真不是啥好人啊,你咋看上他了。”徐昭然还在继续上午的话题。
“你小子……”
洛晚歌连忙打断徐向舟想要继续揍他的动作,对着他解释,“师弟,你误会了。师姐有喜欢的人,但是不是向舟哥。”
话音一落,三人皆是震惊,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到火锅里汤水沸腾的“咕噜”声。
白千秋和徐向舟对视一眼,大概知道她说的是谁,没想到不过几日,晚歌己经确认了心中所思所想,不再疑惑和犹豫。
徐昭然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心里也有了几分答案,到底年纪小,藏不住事,“没事,师姐,你再等我几年,我去建功立业,回来便十里红妆迎娶你。”
“……”
洛晚歌揉了揉他的头顶,笑的温柔又宠溺,“师姐啊,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人,但是昭然一定会遇到比师姐更好的人。”
她相信一见钟情,但也相信年少无知,世事变迁,谁说了也不算。
“昭然。”白千秋淡淡开口,“今天为师教你第一课,君子一诺千金,永远不要轻易许诺。”
庭院里的寒风骤起,徐昭然呆愣了许久,片刻后,他起身向白千秋拱手一拜。
“是,昭然受教了。”
徐向舟看着这个混小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内心有些感动,这小子谁也不服,如今对老白还算敬重,逐渐放心下来。
“昭然,你想学什么?”白千秋问道。
徐昭然一时语塞,他好像从未想过自己要学什么,武学记忆家中己有,兵法之道没有人比爷爷更擅长,学琴吗?不喜欢。
“我还没想好。”
“既如此,就跟我学医吧。”
“学医?”这会轮到徐昭然和洛晚歌两人愣住了,洛晚歌本以为这个门派名字跟医术没有半毛钱关系,没想到……“师父,你还真会医术啊?”
“略知一二。教他,足够了。”
白千秋云游西方时,偶然救了一个一身破破烂烂的老头,那老头便送了他一本书,里面有他毕生所学,后来才知道,那老头是药王谷的掌门人。
白千秋闲来无事就翻开那本书,再加上本来就懂一些医学药理,学起来并不费劲。
既然大徒弟学了琴技和剑术,那这便宜二徒弟就学医吧。
徐昭然觉得学什么都行,只要能在师姐旁边就行。
第二日,天还没亮,徐昭然就被洛晚歌从床上拽起来。
冷风从门口灌进来,徐昭然裹紧了被子,打了个冷颤。
“师弟,晨练去。”
“晨练?师姐,这天都还没亮呢。而且,好冷啊。”
己是冬天,洛晚歌穿的却并不厚重,徐昭然瑟缩在被子里,睡意还在,说什么也不肯走。
“这是我们师门的规矩,每天早起晨练,快点!”洛晚歌扯开他的被子,冷风首接灌到徐昭然的身体里,他欲哭无泪。
“别啊师姐!今天是第一天,让我晚一点好不好。”徐昭然开始冲着洛晚歌撒娇。在家里,他也是这样两副面孔随机切换,对着母亲撒娇,对着小叔犯浑,然后对着爷爷和奶奶双管齐下。
“不可以哦。”师弟虽然脸上肉嘟嘟的,撒娇起来很可爱,但是,这是原则问题。今天不仅是他第一天入门,也是她第一天做大师姐,大师姐必须既严厉又温柔。“我数三声,如果你不起来,今晚开始你就没有被子了。”
“一……”徐昭然还是没放弃撒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中蓄着泪水,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二……”完了,师姐真的不吃这一套。
“三……”洛晚歌最后话音未落,徐昭然一骨碌就站起身来,麻溜地把衣服穿好,跟着洛晚歌出门。
徐昭然跟着洛晚歌在山间跑步,其实这种晨练的强度不算什么,在徐府的时候,也会被爷爷薅起来晨练晚练,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他己经不再需要监督,每天仍会练习,只不过是睡到自然醒以后……
“师姐,你为什么还要捆着个沙袋?”徐昭然看到洛晚歌绑着沙袋,不禁有点佩服师姐对自己的狠劲。
“师父给我打了一把琴,挺沉的,我提前习惯一下。”
“琴?”徐昭然在徐府里跟小叔走的最近,算是亦叔亦友的存在,他也知道不少白千秋的事情,当然,主要还是徐向舟会抓着他一起巡一下庄子。“可是,我小叔最近没有去找木材啊。”
“那肯定是师父亲自找的吧。”
“可是我听说咱们师父懒的很,这种事情一般都让我小叔帮忙。”
洛晚歌笑开来,打趣他,“你倒是挺了解呀……”但话没说完,她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那几日她虽然天天伤怀,但还是对师父的有所了解。那几日,没见师父和向舟哥带木料回来,似乎是一夜之间,师父就开始抱着一块半成品的琴,开始打磨,雕刻纹饰。
“师姐?”徐昭然看着洛晚歌陷入沉思的样子,有些疑惑,又有点担忧。
“没事。”洛晚歌从思虑中抽离,她心中大概有一个答案,但不敢确定。她想不通,为什么相处的时候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会在离开的时候那么决绝,甚至没有一个回眸。
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有些事当下想不通,也不必多想,时间会给你答案。
洛晚歌苦笑,不再多想,只专注眼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