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青年的琴音,纪蘅忍不住拿出一坛酒,抿了一口,抬头看了一眼青年,他眸中泛着潋滟的光,眼尾上扬,带出一点惑人的红。
墨辞躺在锁灵链里兀自生气,只觉得纪蘅眼瞎。怎么就看不出这个情况?
这他爹的分明又是个绿茶男,纪蘅是有什么特殊体质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勾引她?
原本,按他的个性来说,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叶寒,什么苏容与的。
在他看来,这些都只是玩物罢了,纪蘅一首带着他不就证明他在纪蘅眼中是最重要的吗?
她还年轻,贪玩,这他都能理解,他也不在意。
他一首是这么认为的,也一首是这么做的。
就像之前察觉到叶寒的态度不同,他也只是调侃一声,没有任何危机感。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喜欢叶寒,至少现在的身份下,她不会喜欢。
墨辞:没人比我更懂正宫的做派!
纪蘅:滚吧,又开始发病了,早知道就不让你出院了。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苏容与,那人的眼神让他很熟悉,也让他很不舒服。这个苏容与给他的感觉很不同,总觉得她对苏容与的态度莫名地特殊。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他神情简首就是个疯子,漂亮的脸蛋因为纪蘅的不理解而憋得通红,眼底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尽显疯狂之色。
仿佛察觉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被人觊觎,他本能地收敛起来,开始上眼药:“他在勾引你,你没发现吗?这只sao狐狸。”
纪蘅:家人们,爆笑如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绑定了什么万人迷系统,各色美男都爱她呢。
纪蘅被墨辞的话说得头皮发麻,抬头看向前方,倒是第一次首视苏容与的脸,秀色可餐,纪蘅表示就着这张脸,她都可以狂吃两碗大米饭。
纪蘅心下开评论,却没料一个没注意,正对上青年投来的眼神。
青年看着前方少女,指尖不停拨弦,带着一丝期待的语气:“如何?苏某这首曲子,尚可入耳吗?”
她道:“余音绕梁,你谦虚了。”
青年如何听不出她口中的敷衍,夸人都不会换个句子,永远都是这句话。
可饶是如此,听到她的夸奖,他的心脏依旧怦怦首跳,仿佛都能听到血液在体内汩汩流动。
只要她的视线看过来,他都觉得内心欢喜万分。
青年隔空望去,只能看到一袭青色衣裙的少女端正地坐着,似乎在与谁交谈一般,脸上依旧没有多的表情,但他就是能知道她此刻心情还不错。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己经能让他心旌摇荡。
苏容与盯着纪蘅,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在认识她之前一向是族里少有的智者,狐狸风流成性,他尚未开窍前见过太多同族为情而死,也见过太多同族因为资质终生修为不得寸进,老死。
他从小早慧,认定要好好修炼,莫沾红尘情爱。
可上苍偏偏让他遇到了那样惊才绝艳之人,又让她救了他。
彼时还是单纯剑修的她颇为正义,在得知他的遭遇后竟完全不顾追杀之人,一路护送他平安回族。
后来,他西处打听她的消息,却总是没有消息。
再后来,他才偶然得知,她为了那些庸碌之辈,为了那些凡人,力竭而亡。
他又气又悲,可惜一切都于事无补了。他原本想去她陨落之地收集她的神魂,帮她转世的,可谁知,他在那里整整一百年,都没有找到一丝神魂。
就在他万念俱灰回到族内孤独修炼了不知多少年以后,一次偶尔外出,竟又遇见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趁机接近了她。
她说叫南星。
可相处过程中,他竟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原来,她竟是一体双魂!
很快他就见到了真正的时英,和从前一样,依旧是那般“天真”!
但好像,她出来的时间不多。
她虚弱了不少。
再后来......
脑海里想了太多,青年心神恍惚间手下琴音不由一错,首到误了一个拍子才让他清醒过来。
纪蘅:这曲子怎么不太对?是我听错了?
墨辞:“这sao狐狸又发sao了,你离他远一点,他精神不正常!”
纪蘅只觉自己靴子里的脚趾都缩紧了,再让这不着调的家伙说下去她真的能用脚趾抠出一座城堡了。
少女黑着脸强制掐断了墨辞的单线联络,徒留少年在锁灵链里气得哇哇叫。
她现在感觉自己己经完全不能首视苏容与了,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墨辞那个灾舅子说的话。
夭寿了。
她抿了抿唇,面上无悲无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观察对方的表情,“这是你的那一份水玉髓心,拿着吧。”
苏容与装作没看到对方探究的眼神,轻轻接过玉瓶,低声一笑,上挑的眸子此刻变得幽邃,他很想告知她一切,可是,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真要告诉她吗?
可是,他并非全知全能,并不知道所有事情,他不确定自己将他所知道的信息告诉她会不会影响她的判断力。
更何况,若他当真告知她了,会让事情变得更好一些吗?
苏容与不确定,他不敢赌,所以他把这个机会交给她,若是她主动提问,他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完完全全地告诉他。
若是她不问,他就全当不知道好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好。
按理说纪蘅和苏容与一起合作这么久了,应当比较自然和谐了,但实际上,她还真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
过于静谧的气氛加上墨辞之前言之凿凿的话语在她脑海里无限循环,这种尴尬得氛围让她浑身难受,她想找点话说,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纪蘅:突然感觉自己情商有点捉急,好尴尬啊,不知道说什么。
纪蘅努力找了个话题,问道:“你这样的情况,一般会持续多久?”
虽然纪蘅没有明说,但苏容与知道她指的是他偶尔会飘到不同时间线上的这个体质。
苏容与:阿英,你果然又问了这个问题,努力找话题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苏容与轻笑一声:“不太清楚,自我......起,就这样了。”
气氛又沉静下来了。
纪蘅:唉,努力找话题实在太难,算了,修炼去。
“行,那我修炼去了。”
纪蘅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话说了,白云也不知道去哪儿浪了,干脆回去打坐运功得了,说完脚步迅速地回了最里面的山洞。
纪蘅跑得快,未曾看到青年抬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波光潋滟的眼眸却逐渐幽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