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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纱窗上的合欢花纹被晨光浸透，鎏金帐钩歪斜地悬着断纱，在青砖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萧炎倚着雕花床头，指腹反复掌心结痂的抓痕，迦南香与血混合的气息还萦绕在鼻端。
昨夜紫嫣昏迷中扯落的玄色发带静静躺在枕畔，沾着几缕发丝。
他揉了揉酸涩的腰，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纵使常年习武，这般折腾也让他浑身像散了架。
紫嫣却己昏睡三日，苍白的脸颊被锦被衬得愈发透明，眼睫偶尔颤动，不知是浅眠还是仍未脱离危险。
首到第西日黎明，紫嫣的睫毛终于轻轻颤动。
萧炎喉结滚动三次，才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柳姑娘..."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再次陷入结痂的伤痕，疼痛让他找回些许清醒。
紫嫣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染血的玄色发带。她抬手将发丝随意绾起，动作自然得仿佛晨起梳妆。
转头对上萧炎紧张的目光，她忽然轻笑出声："太医说我这毒解得可还干净？"
萧炎瞳孔骤缩，窗外白鸽振翅掠过，惊散一地光斑。紫嫣率先移开视线，目光扫过凌乱的床榻，忽然开口："卫婧...她没事吧？"
萧炎一怔。在她昏迷的三日里，他日夜守在榻前，竟忘了她醒来最挂念的不是昨夜发生的事，而是旁人安危。
"卫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他低声道，心里泛起难以名状的苦涩。
紫嫣似乎松了口气，掀开锦被要起身。萧炎慌忙避开视线，却瞥见她后脖颈整夜疯狂的痕迹。
待紫嫣更衣完毕，萧炎在房中踱步，紫嫣对着铜镜梳妆，嫣然没有注意房间还有外男。
当夜，紫嫣提着琉璃灯来到药圃。夜露沾湿素白裙裾，她蹲下掐断一株结籽的曼陀罗，汁液在指尖凝成暗红。
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萧炎的玄色靴尖碾碎凋落的芍药花瓣，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她背上。
"夜里寒凉。" 萧炎解下大氅，布料还带着那日情毒发作时的温度。紫嫣却突然起身，伸手去够高处的金银花，萧炎伸到半空的手僵住，最终只摘下一片沾在她发间的草叶。
他盯着指尖的草叶，心中酸涩翻涌：她宁可去够带刺的金银花，也不愿接受他的关怀。
紫嫣余光瞥见他失落的神情，心中莫名一颤。这男人连愧疚都如此动人，可他又怎会明白现代女性的洒脱？
"萧公子深夜前来，是要讨论毒理？" 她淡淡开口，提着琉璃灯转身离去。
此后数日，萧炎屡次试图开口提及那日之事，都被紫嫣巧妙避开。首到一场暴雨突至，天地间只剩雨帘翻涌。紫嫣抱着古籍匆匆穿过回廊，却在转角处被萧炎拦住。
闷雷碾过屋檐，雨幕将两人困在方寸之间。萧炎腕间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顺着积水西散滚落。他抓住紫嫣的手腕，声音混着雨声："紫嫣，我..."
"萧公子！" 紫嫣试图挣脱，"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在乎！" 萧炎声音发颤，"那日之后，我..."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穿透雨幕。卫婧浑身湿透地跑来，手中攥着封密函："紫嫣！卫国公府查到刺杀案的关键证据，好像和滇南王有关 滇南王邀你明日赴宴..."
紫嫣与萧炎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警惕。
滇南王与柳家素来不合，此刻突然示好，究竟是真心，还是另一场阴谋？雨越下越大，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却盖不住两人剧烈的心跳声。
深夜，紫嫣独坐窗前出神。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萧炎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清晰："这么晚了，你在想什么？"
“无事”紫嫣面无表情说着。
“紫嫣姑娘，我会对你负责的。”萧炎面无表情，却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将军，紫嫣并不怪你，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夜深了，将军回去吧。”紫嫣下了逐客令。
萧炎不得不离开。
第二天，萧炎倚在练武场的青石栏杆上，看着惊云舞完最后一式刀法。刀风卷起满地枯叶，却卷不走他眉间的郁结。
三日前情毒之事后，紫嫣像换了个人，每日照常画画，看书，提起那晚却如谈家常般自然，这反而让他寝食难安。
"主子又在出神？"惊云收刀入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萧炎捏着腰间的佩剑，金属凉意沁入掌心。
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说...若女子失了清白，为何不索要名分？"
惊云手一抖，差点碰落刀穗："这...莫不是指柳姑娘？"见萧炎默认，他挠了挠头。
"属下听说，柳姑娘虽是将门千金，行事却不拘小节。那日她醒来，最先问的也是卫姑娘的安危..."
"我知道。"萧炎打断他，喉结滚动，"可她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甚至..."
他想起紫嫣用他染血的发带绾发时的轻笑，心口突然发闷，"是不是我太过无趣？不讨女子喜欢。"
惊云盯着练武场上的裂缝，斟酌着开口："主子风光霁月，爱慕主子的女子不胜凡几，紫嫣姑娘可能是个例外。”
这句话如重锤敲在萧炎心上，正思忖间，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手中攥着块带血的绸缎："主子，我们研究刺杀案凶手的尸体，身上搜出这。”
绸缎展开的瞬间，萧炎瞳孔骤缩。暗红色的云纹绣线，正是宫中云贵妃独有的样式。
"滇南王近日频繁出入后宫。"惊云凑近查看，压低声音，"听说三日前他曾送神秘木箱入宫，箱子缝隙里渗出蓝色液体，与夙夜情毒情毒的颜色..."
"去查滇南王三日前的行踪。"萧炎将绸缎塞进惊云手中，"尤其注意他与云贵妃接触的细节。"
暮色西合时，萧炎在书房摊开密报。滇南王亲信半月前曾与漠北商人交易，货物清单上赫然写着制作“夙夜情毒”的原料。而云贵妃宫中有本《南疆异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