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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雯的手指在讲台边缘无意识地划着圈，指甲与木质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教室里空调的冷风裹挟着消毒水气味，让她想起医院走廊里那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王莉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环保袋被粗暴地拉开，里面露出的不是预想中的录音设备，而是一沓泛黄的病历本，封面上烫金的"市立医院"西个字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教室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林晓雯看见西十多位家长同时低头查看信息，有人倒吸冷气，有人发出惊呼。王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手机屏幕转向讲台——班级群里正在疯传一段视频，画面里坠楼学生最后走进的教室门牌号，赫然是现在这间教室重新粉刷前的旧号码。镜头扫过窗外时，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走廊尽头，那件藏青色外套和校长今天穿的一模一样。
陈默在写字楼消防通道里攥紧手机，撤回消息的提示像把钝刀慢慢割着他的神经。玻璃幕墙反射的办公室场景中，张诚正拿着他曾经负责的项目企划书，封面上被涂改的签名墨迹未干。电梯间的谈话声隐约传来："星河湾那个项目......教育集团的内部指标......"他突然想起朵朵上周带回家的转学申请表，右下角那个模糊的印章图案，和刚才电视新闻里被调查的教育集团logo如出一辙。
朵朵把橡皮擦捏成了碎末，新老师在黑板上写的解题步骤跳过了最关键的一步。同桌悄悄推来的纸条上画着星河湾小区的平面图，某个窗户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的时间正是李老师每周三的补课时段。当她翻开数学书时，夹在扉页的匿名信飘落在地，上面打印的字迹写着："想知道你妈妈那天为什么请假吗？"
养老院的电话像记闷雷炸响在陈默耳边。护士说父亲今早用粥碗在餐桌上画的地图突然多出个红圈，恰好圈住朵朵学校后门的位置。更诡异的是老人反复念叨的车牌号，经查证是二十年前母亲出事那天，停在厂区门口的黑色桑塔纳——而那个车牌尾号，正是现在朵朵班级的编号。
家长会现场突然骚动起来。王莉将病历本摔在讲台上，内页飘落的一张照片让林晓雯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坠楼学生最后交的作业，批改笔迹确实是她的，但那个日期她明明请了病假。校长快步走来时，她注意到对方袖口沾着的墨水颜色，和上周神秘出现在她信箱里的威胁信如出一辙。后排站起的戴口罩女人举起手机的角度，完美避开了教室里所有的监控探头。
陈默冲进雨幕时，便利店自动连接的WiFi弹出一条推送：某教育集团高管被带走调查。配图里模糊的背影穿着和朵朵新老师同款的深蓝色风衣。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恍惚间听见父亲常哼的童谣与股票行情提示音诡异地重合。橱窗电视突然插播养老院走失老人通报，画面闪过时他看见父亲床头相框里，那台机床的编号正是朵朵学校改建前的门牌号。
朵朵发现课桌抽屉里多了本陌生笔记本，母亲的字迹记录着各种陌生家长的谈话内容。当她翻到中间时，一张星河湾楼盘宣传单滑落，背面铅笔字写着："别让妈妈看见这个地址"。教室后门不知何时站了个穿蓝工装的男人，脖子上挂的出入证带子颜色，和上周来家里推销学区房的中介一模一样。
林晓雯弯腰捡病历本时，注意到王莉鞋跟上沾着的红黏土——那是只有星河湾工地才有的特殊土质。当她翻开最后一页，医生签名栏龙飞凤舞的姓氏笔画，突然和教委调查组成员的胸牌重合。教室后排传来相机连拍的机械音，闪光灯照亮了校长突然变得惨白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