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雯蹲在特教学校仓库的角落,指尖抚过脑瘫儿童轮椅的金属支架。捐赠铭牌上的刮痕在夕阳下泛着异样的光泽,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斜照的强光里突然显出一串激光刻印的编号——前三位字母与陈默前司的股票代码完全一致。轮椅坐垫缝隙里卡着的碎纸片,经拼凑后竟是冷链公司破产清算时缺失的资产转移记录。
陈默的外卖箱在城中村巷道里叮当作响。新接的订单要求将五份叉烧饭送至废弃纺织厂,备注栏写着“要加二十年前车间食堂特供酱料”。当他掀开保温箱准备核对餐品时,蒸腾的热气在箱盖凝成水珠,沿着某道特定轨迹滑落,恰好勾勒出父亲年轻时工作证上的员工编号。叉烧饭底部垫着的荷叶边缘,隐约可见教辅黑产地下印刷厂的质检章残印。
朵朵在操场沙坑里踢到硬物。扒开潮湿的砂砾,半截生锈的保险柜转轮锁芯泛着冷光,锁齿排列组合竟与她最近破解的奥数附加题数列相同。起身时撞见数学老师匆忙将某物塞进私家车后备箱,轮胎碾过的水洼里漂浮着冷链公司内部期刊的残页,头条标题正是父亲被裁员当天的新闻报道。
陈建国在养老院活动室撕碎了所有扑克牌。老人用沾着茶水的手指在桌面画圈,水渍干涸后形成的碱痕与林晓雯发现的轮椅编号产生拓扑对应。当夜班护工清扫时,某张粘在扫帚上的红桃A背面,显出教辅黑产会计用过的速记符号,墨迹新鲜得像是昨日刚写上。
林晓雯在特教课堂教盲童编织中国结。红色丝线突然集体绷断的瞬间,某个孩子惊呼摸到绳结里藏的金属片。她在消毒柜紫光灯下观察,微雕着冷链公司冷链运输密码的铜片边缘,还刻有丈夫前司高管们的车牌号首字母。窗外飘进的柳絮粘在铜片表面,显微镜下可见二十年前车间安全服的纤维残留。
陈默的电动车在立交桥下爆胎。更换备胎时发现轮毂内侧焊着微型定位器,电子元件封装胶的气味与被举报的学区房甲醛超标样本完全一致。他假装不知情继续前行,导航突然跳转为冷链公司旧物流路线,终点坐标竟是女儿小学校庆表演的场馆地址。
朵朵被锁在空教室罚抄课文。当她用铅笔刀划开讲台抽屉暗格,里面躺着的不是教学记录本,而是成沓的跨境物流面单。收件人姓名处盖着“奥数竞赛组委会”的假公章,而发件方代码正是父亲昨夜配送过的城中村快餐店营业执照编号。
林晓雯在特教学校消防演练中发现异常。当所有人撤至操场,她借口取钥匙折返三楼,防火门后的应急灯柱阴影里贴着教辅黑产的赎金交付流程图。图示中的交接点正是陈默今早爆胎的位置,而作为交易标志物的卡通贴纸,与朵朵书包上被撕毁的防走失铭牌图案完全相同。
陈建国突然抢夺其他老人的助行器。当护工们赶来制止,老人己将西架助行器摆成冷链公司商标形状,把手末端的防滑胶垫磨损纹路,与被通缉的教辅黑产中间人皮鞋底花纹鉴定吻合。他疯狂敲击暖气管的节奏,经音频软件分析竟是丈夫前司服务器最后传输数据的摩斯电码。
暴雨突至时,陈默在快餐店屋檐下躲雨。霓虹灯牌短路爆出的火花,在地面积水上投影出冷链公司新注册的教育机构LOGO。他摸出口袋里潮湿的外卖小票,券码数字在雨水浸润下重组为父亲养老院的房间号码,而有效期的年月日正是二十年前车间爆炸案的开庭日期。
朵朵在图书馆还书时发现异常。某本《安徒生童话》的借阅记录卡上,所有归还日期都对应教辅黑产的交易节点。当她抽出书册,书架背面露出用口红画的箭头,指向的通风管道内藏着半张泛黄的安全生产责任书,签署人名章与数学老师收到的情书落款印章材质相同。
林晓雯清洗特教学校餐盘时,发现某个豁口碗底残留着可疑油渍。送去检测后竟是冷链公司冷库专用的防冻液,化学成分与被删减的坠楼事件尸检报告中的异常物质匹配。晚自习巡视时,她注意到残障儿童总在窗前重复画圈,铅笔画出的同心圆首径与丈夫外卖路线中最密集的配送区半径完全相等。
午夜钟声敲响时,陈默按神秘订单指示将奶茶放在墓地石碑前。取餐人迟迟未现,他掀开杯盖发现浮冰拼出父亲的名字缩写。准备撤离时踢到某块松动的砖石,底下压着的竟是朵朵周岁时全家福的残缺一角,背面印着教辅黑产资金池的存取密码。
暴雨冲刷着墓园小路,陈默在闪电亮起的刹那瞥见冷链公司己故董事的墓碑。供品盘里新鲜的山竹摆成奥数竞赛题的几何图形,剥开后果肉纹路构成林晓雯明日课程表的加密版本。当他颤抖着手拨通妻子电话,听筒里先传来的却是朵朵班主任要求家访的录音,背景杂音中夹杂着教辅黑产特有的印刷机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