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玉拜托前进大队的人回村报信儿,在家里等姥姥一家过来的时候,徐凤和其他报社的记者纷纷上门。
中考其实没有高考来得受关注,但江知不一样,她身上有多个光环加持。
此次摘得中考状元,定然会受到广泛关注。
徐凤笑吟吟看着她,“江知,又见面了,方便做个采访吧?我就准备了十来个问题,不算多。”
她和江知是老熟人,自然有优先采访权。
其他报社的记者眼巴巴看着,也不敢和徐凤抢。
江知现在是中考状元,以后便可能是高考状元,他们都羡慕徐凤和她关系好,能拿到第一手资源。
江知回答问题条理清晰,言简意赅,不做丝毫赘述,因而采访的进行得很顺利。
采访完,又给江知娘俩儿拍了几张照片。
江知把霍景年一并带上,并且说明他要给学校捐赠教学楼的事。
徐凤大为吃惊,“这位是……”
江知:“我未来的后爸!”
江静玉:“……”
江知嘴太快,拦都拦不住。
徐凤问道:“这位同志介意我拍张照吗?”
“我和江知一起。”
“当然。”
没想到今天过来还有意外收获,出手便是两栋教学楼,眼前这男人肯定不简单。
他们报社刚好想成立一个公益专栏,兴许霍景年的捐赠就能成为专栏的第一个新闻。
徐凤一行人走后,江知便准备出发去国际饭店。
她这次就只请了比较亲近的人,除了前进大队的姥姥一家,她就喊了隔壁的王爱春一家。
其他人都等着摆酒的时候请。
正高高兴兴准备出门的时候,陆志远上门了。
他身后还跟着夏春花娘仨,江知差点条件反射把门关上。
“江知,你的中考成绩出了,怎么不跟爸爸说一声?”
陆志远上来便是质问,显然对江知把他排除在外的举动感到不悦。
江知靠在门边,伸出一只腿,拦着不让他们进屋。
“别的家长都是亲自去学校查成绩,怎么轮到你的时候,把我中考忘了也就算了,还得我亲自上门告诉你?”
说起这个,陆志远也是感到心虚。
他讨好一笑,解释道:“爸爸这几天忙,忘了你今天出成绩。”
“忙什么?”江知歪了歪脑袋。
不等陆志远回答,她接着说:“忙着去吃杨俊鹏过继陆家的喜酒,忙着收留你的侄子侄女儿。”
“你是不是忘了,我中考那天,杨俊鹏还指使陆晓琳给我下药?嗤,也是啊,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疼的。”
夏春花讪讪,“可晓琳己经受到惩罚了,江知你就原谅她吧。”
江知撩起眼皮,“她受到惩罚是她罪有应得,我为什么要原谅?”
这时,霍景年走了出来。
“知知,走了。”
陆志远怒声质问:“你们去哪里?”
霍景年勾起唇角,以一副家长的姿态道:“我在国际饭店定了位置,庆祝知知摘得中考状元。”
“中考状元?”陆志远震惊出声。
显然他只是知道江知出成绩,却不知道她究竟考了多少分。
一时间,陆志远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该愤怒。
他亲闺女是中考状元,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陆志远满脸憋屈道:“她是我闺女,轮不到你为她庆祝!”
江知嗤了声,“我也懒得跟你纠缠不清了,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还想认我,以后就和陆家那边的人断绝关系,要么,你就跟我断绝关系,往后那三十块钱抚养费,你就不用给了。”
姗姗来迟的佟香梅心中一喜,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劝了两句:“江知,你这不是逼你爸吗?一边是他的闺女,一边是他的家人,这和剜他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江知看都没看她一眼,逼着陆志远做出决定。
她扫了一眼腕上的表,“两分钟。”
江知高高在上的姿态,触犯了陆志远作为父亲的威严。
他压根没想过要两者取其一,也根本没必要做出选择。
“俊泽和晓琳是我的侄子侄女儿,也是你的家人!江知,我当初真后悔让你跟在你妈身边,把你教成如今这样,半分教养都没有,六亲不认,冷血无情!”
江知扯开唇角,目露讽刺。
“自欺欺人是你们陆家人的必备技能吗?说出这些话你真不觉得羞耻啊,你们陆家一个个搞破鞋,婚内出轨的还少吗?”
“我妈教我做人正首坦荡,你们陆家这么多人加起来,都找不出这两个优点,你是有多眼瞎,才会觉得他们比我优秀?”
江知啧了声,“两分钟到了,那我就默认你的选择了,慢走不送。”
陆志远心底泛起寒意,“江知,我也是人心肉做的,我也会心冷的,你执意要跟我断绝关系,那往后我便不会再来找你,以后你就不再是我闺女!”
江知微微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俊泽神色复杂,他怂恿陆志远过来,本意是为了跟江知求和。
江知有本事,手里有钱,手指缝漏出一星半点,就足够他们过得很好了。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江知对他们如此排斥。
陆志远冷冷一哼,“我们走!”
佟香梅面上难掩欣喜,嘴上却不住地埋怨:“江知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连亲爹都不认,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闺女……”
“你给我闭嘴!”陆志远怒喝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别逼我抽你。”
佟香梅神色讪讪,委屈地咬着唇。
“我又没说什么。”
陆志远大步往前,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跟岩浆似的烧着他的心口。
才走出巷口,他心里便滋生出了懊悔的情绪。
但作为父亲,他己经被江知伤透了心,他有自己的骄傲,是万万不可能回头的。
此刻,也就只有陆俊泽敢开口劝他。
“二叔,先前确实是晓琳做得不对,江知心里有气是正常的。回头我再带晓琳过来和她道歉,等江知气消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陆晓琳嘟囔:“我己经在少管所受罚了,凭什么还要跟她道歉?她又没什么损失,还记仇到现在。”
陆俊泽斥道:“无论江知有没有损失,你确确实实犯了错,就该和她道歉!我看进了少管所也没用,你这脑子没有半分长进,以后还是会被人利用。”
夏春花附和:“晓琳,以后有什么事先跟你大哥商量,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没脑子吗?”
陆晓琳嘴硬道:“都是杨俊鹏的错。”
陆志远无奈叹了一声,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心里有些迷茫,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