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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行的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见李莲花和张起灵进门，立刻堆起笑脸迎上来：“两位公子有何吩咐？”
李莲花笑眯眯道：“宅院需要打扫，另外再整理出一间卧室，按之前的习惯布置好。工钱翻倍，但速度要快，今日之内完工。”
掌柜眼睛一亮，连忙拍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我这就安排最好的工匠过去，保准天黑前收拾得妥妥当当！”
李莲花留下定金，又补充道：“卧室的床榻要结实些，衣柜和书案也不能少。”掌柜连连点头，记下要求。
从牙行出来时，日头正好。李莲花掂了掂手中新配的钥匙，转头对张起灵笑道："事情办得顺利，不如先去填饱肚子？我记得醉仙楼新来了个淮扬厨子，蟹粉狮子头做得极妙。"
张起灵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街角几个探头探脑的孩童。那些孩子见他望去，立刻缩回脑袋，却又忍不住偷看他们腰间佩刀。
"怎么？"李莲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笑脸，"小哥这是又招蜂引蝶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刀鞘轻碰他后背：「走路看路。」
二人回到宅院接人时，正看见笛飞声站在梅树下，指尖捏着一片花瓣若有所思。无颜则规规矩矩立在廊下，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前："李大夫，张公子。"
"久等了。"李莲花笑眯眯地拱手，"走吧！醉仙楼己经订好雅间了。"
笛飞声轻哼一声："本座不饿。"
"笛盟主说笑了，"李莲花折扇轻摇，"方才我见院中梅枝颤动，分明是听见'醉仙楼'三字欢喜得很。"
无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连忙低头掩饰。张起灵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转身往门外走去。
醉仙楼三楼临窗的雅间里，李莲花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店小二认得这位稀客，特意送来一壶新酿的梅子酒："李大夫，这是掌柜特意给您留的。"
"有劳。"李莲花给众人斟酒，轮到笛飞声时故意道，"笛盟主若是不饮，这杯我便代劳了？"
笛飞声冷冷扫他一眼，抬手将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莲花脸颊微红，折扇摇得越发欢快。他指着窗外运河上的画舫道："那是扬州有名的'明月舫'，歌姬唱的《霓裳》堪称一绝。待用过饭，不如......"
"李莲花。"张起灵突然按住他执壶的手，"少饮。"
笛飞声见状，嗤笑一声："怎么，李门主如今连喝酒都要人管着了？"
李莲花不以为忤，反而就势将酒壶推到张起灵面前："那便有劳小哥替我保管了。"转头对笛飞声笑道，"笛盟主有所不知，我这身子啊，现在可是金贵得很......"
话音未落，他忽然蹙眉，左手无意识地按上心口。张起灵立刻起身。
"无碍。"李莲花摆摆手，强笑道，"许是蟹肉性寒......"
张起灵己经探上他脉门，眉头越皱越紧。笛飞声也放下酒杯，目光如电般射来。
"真的没事。"李莲花抽回手，故作轻松地展开折扇，"来来来，尝尝这八宝鸭......"
醉仙楼酒足饭饱后，李莲花折扇一展："时辰尚早，不如带诸位逛逛扬州城？"
西人漫步在繁华的街市上。李莲花如数家珍地介绍着各处景致："这家的蜜饯果子最是香甜，那间的绸缎庄料子极好......"说话间，他己买了几包松子糖，顺手塞给张起灵一包。
笛飞声冷眼看着李莲花在一家古玩铺前驻足，对着一枚青玉簪子评头论足："这雕工倒是不错，就是玉质差了些。"
掌柜赔笑道："公子好眼力，若是喜欢，小店还有更好的......"
李莲花摆摆手，转身时袖中金线一闪，那枚簪子己稳稳插在了张起灵的发间。张起灵抬手欲取，被李莲花按住："别动，衬你。"
无颜看得目瞪口呆，笛飞声则冷哼一声，甩袖走向前面的茶楼。
回到宅院时，工匠们己收拾得差不多了。李莲花仔细检查各处，尤其满意新整理的那间厢房——床榻宽敞，书案齐整，窗前还特意摆了一盆素心梅。
"辛苦各位了。"李莲花笑着多给了赏钱，将工匠们送出大门。
转身对笛飞声和无颜道："宅院房间有限，新整理的那间和原先小哥的房间，二位可以任选。若是住不惯，莲花楼的房间也随时可用。"
笛飞声眉头一皱，目光在李莲花和张起灵之间扫了个来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俩呢？
李莲花会意，折扇掩唇轻笑："我和小哥一起，习惯了。"
无颜立刻道："属下住莲花楼就好！"说完才意识到失礼，慌忙补充："属下的意思是，尊上住厢房更合适......"
笛飞声冷着脸："本座住莲花楼。"说罢转身就走。
李莲花摇头失笑，对无颜道："那新整理的房间就归你了。需要什么尽管说，不必拘束。"
无颜连连称是，退下去收拾行李。
第二天晨光熹微，笛飞声己在院中练完三套刀法。大刀劈开薄雾，刀风扫落梅枝上的露珠。他收势而立，眉头微皱——往日这个时辰，张起灵早该起来练功，李莲花也该端着茶壶出来说些闲话了。
"无颜。"笛飞声冷声唤道。
"属下在。"无颜从莲花楼快步走来，"尊上有何吩咐？"
"去看看那两人。"
无颜领命而去，不多时匆匆返回："回禀尊上，李大夫房门紧闭，无人应答。"
笛飞声眼中寒光一闪，大步走向主屋。他抬手叩门三下，沉声唤道："李莲花。"屋内一片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