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皇城中人人都在传渊王殿下一夜白头,好似转变了性子,冷漠无情。
祁慕澈搜集了大量赵显、魏齐忠勾结叛臣,拉拢朝中官员,贪污行贿的证据,交给了鉴察院。
借监察院之手牵连出不少官员,其中包括了中郎将陆毅南,和他的岳父户部尚书吴建山。
此时的陆府,鸡飞狗跳。
吴婉若身怀六甲,端坐铜镜前,任由丫鬟绞发,添置妆容。
陆毅南怕影响她腹中的孩子,让她与外界断了联系,府内的丫鬟奴才都不能提及最近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对朝中之事全然不知,只是眼下,却也瞒不住了。
“夫人,不好了!”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老爷他…老爷他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吴婉若惊得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要抓我爹?”
小厮带着哭腔回道:“小的也不清楚,只听外面的人说,老爷犯了重罪,要被处斩!”
吴婉若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她定了定神,赶紧吩咐道:“快!去找毅南,他人呢?”
小厮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个贱妇!”
一声尖锐的唾骂传入了院中。
吴婉若应声皱眉,她看见王氏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便也没了好脸色。
“婆母这是作甚?”吴婉若冷声道。
王氏见她这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更添了几分怒火。
“你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爹,我儿也不会被罢官!”
刚刚宫里来人,要收回陆府府邸,让他们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王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塞给公公一张银票询问。
公公这才告诉她,陆毅南受吴建山行贿的牵连,被皇上罢了官。
他们陆家祖上没背景,全靠陆毅南打拼来的官职,赐了这座府邸,现下被罢了官,自然是要收回去的。
王氏一听与吴家有关,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吴婉若的院子里破口大骂。
“休要胡言乱语!”吴婉若高声呵斥,“我爹为官清廉,怎会做出如此勾当!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王氏冷笑道:“哼!谁知道你爹是清白的还是有罪的!现在陆家遭此大难,都是因为你!”
吴婉若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王氏说道:“你......你别血口喷人!”
就在两人争吵之时,陆毅南回来了。
他满脸愁容,看到家中这般情景,心中更加烦闷。
“毅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吴婉若哭哭啼啼地说道。
王氏见吴婉若哭的梨花带雨,气的上前便要推她。
见陆毅南并未有阻止之意,吴婉若的心凉了半截。
她没办法,只能与王氏扭打了起来。
“够了!”陆毅南再也受不了,大声吼道,制止了两人的争吵。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还有身孕,母亲不要再取闹了。”陆毅南疲惫地说道。
吴婉若听到陆毅南这么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氏焦急地问道。
“我们先收拾东西,搬出府邸。”陆毅南决定道,“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等,那我爹爹呢?”吴婉若上前拉住陆毅南的胳膊。
陆毅南将其一把甩开,略带怒火地说道:“吴建山行贿的证据确凿,还查出来不少的命案,已无力回天。更何况,如今我什么都不是,你还指望我去救他吗?”
吴婉若听到这话,如五雷轰顶。
她跌倒在地,腿下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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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远远没有陆毅南想得简单。祁慕澈亲自参了陆毅南一本,勾结官员暗害裴家,证据确凿。
裴伍诚和其夫人所乘坐的马车并没有掉下悬崖,而是悬挂在了悬崖峭壁的树枝上,从滚轮可以看出有人做了手脚。
又在裴家小厮的尸身上找到了致死的箭头,是中郎将所统领的御林军专用的箭羽。
皇帝当然不会把责任推给御林军,否则就是将他自已陷于幽幽众口,只能将陆毅南判以死刑。
萧十奉渊王之命带人私自在赵府和魏府搜刮出黄金千万两,一时间,朝堂上对太傅和侍中的参书源源不断。
罢黜了赵魏二人的官职,男丁全部斩杀于街头,家中女眷流放宁古塔。
牵连的官员全部废除官职,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
宣王祁景连也因此受到了牵连,未到年岁便被贬去了封地,永世不得回京。
念在郡主祁浅浅年龄尚小,贬至冷宫与赵锦华一起生活。
这样的结果看似令人唏嘘,只有祁慕澈知道,皇帝在给自已留后手。
只有宣王远离纷争,即使发生变故,江山易主,他的血脉也能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