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门外之人躬身行礼,“主上,秦国商人苏张求见。”
秦赵两国此时正在长平大战,这个节骨眼秦国商人来找赵括到底有什么目的,何平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不管秦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此时的何平只恨信息太少,对于整体局势把握不够。所以不管那苏张打的是什么主意,何平都想先听听他怎么说。
思及此处何平开口吩咐,“有请。”
打发走了下人,何平也在心中给余辉下了一个命令,让他就暂时躲在屏风之后,不要出来。
过得片刻那仆人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人,当先一人三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双眼精光闪动流露出强大的自信,想来便是那秦国商人苏张。
行到门口,领路的仆人让到一边,请苏张先行进门。苏张当先迈步进屋,见屋中仅有一人三十余岁年纪,心知便是赵括,于是深深一揖,口称“秦人苏张,见过赵公子。初次见面,略备薄礼还请赵公子收下。”
苏张维持着躬身的状态,略一摆手身后跟着之人,便捧着一个木盒走进屋中,俯身将木盒举过头顶。
“秦国兴兵犯我上党,此时正与廉将军交兵于长平。你一秦人,此时来寻我,所为何事啊?”
虽说古时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但这个排名可不适用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商人。春秋战国时代,诸侯国林立,彼此争霸战争不休,能在这种局限下还能行走于诸国之间,从事商贾之事的,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往往拥有极大的势力,像范蠡吕不韦更是能为一国之相。
这苏张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何平却一点也不敢小看于他。何平挥挥手,仆人上前接过礼物,便与苏张的随从一起退至屋外远处,房中就只剩下何平与苏张二人。
此时苏张才直起身子,望了一眼何平,方才说道“苏张此来,只是为公子鸣不平。”
何平眼珠一转大致猜到了这个苏张的来意,此话几乎是说客的标准开场白。
“哦,有何不平?”
“公子乃赵国名将马服君之子,自幼熟读兵法战策,便是马服君都常自叹不如,由此可见公子大才。然到得如今,公子仍闲居在家,苏张为公子不平。”苏张说完又是一拜。
何平嘿嘿一笑,心说果然如此没半点新意,嘴上却故意道,“听闻秦王招贤纳士,你可是想我走奔秦国。”
战国时期七国之间人才流动极为寻常,故而何平有此一问也不显如何突兀。虽然他明知道眼前的苏张不是这个意思,却故意如此之说,想看看苏张如何反应。
“小人不过是区区一介秦国商贾,并非秦国使者,怎敢代秦王招揽公子。便是小人有所承诺,想来公子也不会相信。”苏张回答仍是不卑不亢。
“既然如此,你来此处,难道就为消遣我。”何平佯装发怒。
“不敢”苏张再次一揖,“若公子有意,苏张可助公子接替廉大将军之位。”
“你在找死!”何平怒喝道。两国正在交战,敌国一人跑来说要帮你成为前线的主帅,这是啥意思呢?不外乎就是觉得你是软柿子换上去更好捏而已,当面这么说与打脸其实没啥分别。
苏张此时站起身来,双眼目光第一次与何平交接,半点不让。
“我只问公子,想不想要廉颇的位置?若公子不想,苏张转身就走,或者公子唤人取了苏张人头,苏张也觉悟班级怨言。”
何平后退两步,气势上似乎已经被苏张完全的压制住了,心里却在暗赞自已的演技,恐怕也有影帝级的,哪天托唐诗韵介绍一下,看看能不能去混个龙套角色什么的,正好唐诗韵不是有事求我吗。
“你如此做,到底有何目的?”何平色厉内荏的道。
苏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赵括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时既没有将自已赶走又没有唤人来拿人,那事情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好叫公子知晓,我这么做其实只想秦赵尽快休兵止戈。秦赵两国鏖战长平已有数年,至今仍相持不下,苏张为一介商贾,两国交锋商道断绝,每多耽搁一日,便得赔上不少家当。”
“要想两国止戈罢战,你得去寻秦王赵王,便是廉颇大将军恐也没有这个权力,更不用说我一个闲居在家的马服君之子了。”何平自伤的一笑。
“秦王赵王,苏张自然难以见到,也改变不了二位大王的想法。但苏张听说公子在赵国力主长平应该速战,便想若公子代替那廉颇为将,以速战之法秦赵双方当可在短期内便决出胜负,无论谁胜谁败,战事都可止歇,商路便会再次畅通。”
“哦”何平似乎来了兴趣,但旋即又略带失望的说道,“你也说了,你不过是秦国一介商贾,廉将军在长平手握我赵国半数以上的兵马,可谓我赵国军方第一人,就凭你也想决定我赵军主帅的人选。”
“公子须知钱可通神。”苏张神秘的一笑,“只要公子对廉颇之位有意,那么其他的事情小人自会为公子打点妥当。”
“我若领军,可半分不会对你秦国手下留情。”何平轻喝道。
“苏张只是为公子大才不得施展而惋惜,只求此战能够快快结束,两国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商道能够复通,我们商贾之辈也能有一条活路,绝非要求公子出卖赵国利益的。”苏张言辞恳切的道。
而后两人又细细商量了一番,不过最终何平也没有立刻的答应下来,而是说要考虑三天。苏张到也不以为意,便及告辞离开。
苏张走后,余辉便从屏风之中转出,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赵括勾结秦人?”
长平之战的败因历史上分析得很多,说赵括纸上谈兵的不少,但那也只是指责赵括能力的问题,却没有人说他与秦人之间存在勾结,毕竟历史上的赵括战死在了长平。
“是啊!”何平一叹,“谁又能想得到了,不过现在知道结果后倒推来看,长平之战秦人的那个反间计确实太过反常了一点。”何平嘿嘿一笑,“不过事情却是越来越有趣了。”
“反间计有哪里不对吗?”余辉回想了一下长平之战中,秦人的反间计,却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