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嗯?杨智?你怎么来了?不会是听说我要搬家了,怕我把喜儿也给带走了吧?”在开门看到杨智的那一刻,桃桃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便带着轻微的嘲讽,说了这样一句。
“桃桃小姐,之前的事抱歉了,让你看到了很不好的结果。
小喜他还好吗?有没有…”杨智将话说到这儿,便被桃桃直接截断了。
“这就不劳您这个大忙人费心了,既然你们都不珍惜喜儿,那我也就没必要看在那浅薄的血脉亲缘的份上,再把喜儿推到你们这边了,反正人心易变,不是从小长在自己身边的,就算是亲子,又能给多少真心与爱?
杨智先生,我给你一个亿直接买断你们与喜儿之间的联系可好?
以后,你们就不必再见了,省得再污了我们喜儿的眼,伤了喜儿的心。”带着十分的冰冷和疏离,桃桃直接说了这样一番话,便见杨智脸上浮现出了恼怒的神色。
“桃桃小姐,你明明知道,这次的事我并不知情,阿朗也是护子心切,你让我怎么办?
小喜他毕竟天生体弱,生病想必也是十有八九的,难道要我为了这点小事就跟相交多年的阿朗翻脸吗?”杨智有些生气地质问了这样一句。
“哼?喜儿生病自然是常事,可因为什么,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而且我怎么记得,是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亏欠他,要用一生一世来弥补喜儿缺失的父爱母爱的人说得不会再让喜儿受半分委屈的?
怎么?是我的记忆出错了?还是你杨智说话不算数?
我也真是信了你们的邪,才会同意把喜儿放到朗灰家看看情况的,没想到,你们一个两个看到喜儿没了我这个靠山后,就如此欺辱他!
怎么?真当我死了吗?”桃桃带着十分的尖锐与讽刺说了这样一句,便直接抬手给了杨智一巴掌。
“孩子孩子不像孩子,竟三番五次直接往喜儿的伤口上戳,大人大人也没有把喜儿放在眼里,上梁不正下梁歪!
滚吧,喜儿现在不想见客,你们也别以为有点钱,有点权势,就能越过我,把喜儿拐回家。
别忘了,不只你们觉得喜儿这个亲子对你们没有亲缘与感情,就是喜儿也觉得你们不配为人父母呢!”说罢,桃桃便直接关上了门,完全不在意杨智后面的殷丽究竟是个什么表情,而站在二楼的喜羊羊看完这一幕,便直接走回了房间,完全不在意殷丽与之对视的那一刻眼中包含的思念与悲伤。
“阿智,小喜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怎么会那么厌恶我们?
你是不是没有把录像带交给他?”知道第一次见喜羊羊是自己的态度与做法不对,殷丽特意抽出空闲时间录了一个录像给喜羊羊,本以为喜羊羊看过后会明白些什么的,但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阿丽,你别着急,那个录像带还没有交给小喜呢。
冰冰跟他相处得也不是很好,所以就没机会让小喜看到你对他的态度,估计小喜到现在都以为他在我们这里是可有可无的呢!毕竟…这么久了,我们都没有正式地跟他接触过。
阿丽,小喜…可能并不是那么想回到我们身边的,毕竟…他心里有了更重要的家人。他也一直觉得我们对冰冰的重视是基于不重视他,想要冰冰替代他在我们心里的位置,自然就更…”杨智将话说到这儿,便叹了口气。
“可能桃桃是对的吧,这么多年了,我们对找回小喜,早已成为了执念,而不是…真的想要弥补他什么。”杨智的话刚落,便被情绪失控的殷丽打断了话。
“阿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喜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最看重的珍宝。这么多年,你我去了那么多地方寻找小喜的身影,或偏远,或荒凉,每次都无功而返,甚至于我们都帮了那么多孩子让他们得以从偏远地区找到回家的路,只有我们的小喜…
小喜是我们的儿子啊!
阿智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小喜的时候,都恍惚地以为我又出现幻觉了,我不是故意不理他的,我只是怕我又看错了,就跟我这么多年每次发病时一样。
我只是太害怕他又从我面前像风一样消失了。“殷丽说着说着,便痛哭了起来,她也很想从一开始就来到喜羊羊这边了解喜羊羊的,但她也知道她这样的状态会吓坏喜羊羊的,只有精神和身体都稳定了,她才能…
“小喜…
小喜,你看看妈妈好不好?
妈妈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妈妈只是怕自己这样会吓到你。
你不要不理妈妈好不好?
妈妈真的知错了…”似是被喜羊羊的绝情与冷漠刺激得很深,殷丽直接就痛苦地跪倒在地,随即便哭着大声说了这样一句。
“阿丽…”
“小喜!你看看妈妈,好不好?”
尽管殷丽在门外哭得声嘶力竭,但却完全没有影响到里面的喜羊羊,甚至连让他动容的资格都没有。
“喜儿,这么早就醒了?”
“嗯,姐姐,要不要我出面将他们赶走?真是聒噪的两个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篱赋园怎么他们了一样。”皱着眉说了这样一句,喜羊羊便起了身,想要自己出面将杨智和殷丽赶走。
“不用,就让他们闹一闹吧,毕竟只有真正临近失去,才有可能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
喜儿。虽然你的父母不是故意将你弄丢的,而且你的母亲也为此付出了很高的代价,但你并没有必要因为他们的不容易就委屈自己原谅他们。毕竟…
这么多年,你若不是遇到了我,恐怕早就被生活蹉跎得不样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听他们的后悔之言?
所以,让他们体会到对你的求而不得,是让他们真正理解怎么爱你的第一步,毕竟…如果双方根本就不对等,是怎么也不可能给予彼此尊重与爱的。
只要不出大问题,就由着他们闹吧。反正,我们两姐弟从来不在意什么名声。”桃桃说罢,便默默将做好的清粥小菜放到了喜羊羊面前。
“是,姐姐,喜儿知道你的意思了。”
“喜儿,姐姐再教你一句,对某人一味的执着并不是爱,只是一种畸形的占有欲罢了,要想真正得到能够让对方回应的爱,就必须突破这种畸形的占有欲,毕竟爱的最基本准则就是相互尊重。没有这一点重要的前提,你在对方眼中永远都只是需要依附于对方才能存活的附属品而已。
而这样不对等的关系如果持续久了,那你就不知道真正的自我在哪里了,当然也会助长对方人性中恶的那一面滋生,对你、对那人都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
我才希望喜儿无论何时都可以不卑不亢地待人接物的。”桃桃说着,便看着喜羊羊默默地低了头。
“可我不卑不亢,他们就真的可以看得起我了吗?
反正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变不成过去的自己了,又何必痛苦地搅在一起?”喜羊羊低声说了这样一句,便直接过去揽住了桃桃的胳膊。
“姐姐,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对喜儿不求回报地好的,
我…真的不想被过去的杨喜的阴影笼罩一辈子…”说罢,喜羊羊便默默地低了头。
“喜儿,没有人可以一成不变,也没有人可以要求你一成不变,只变成他们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你也有权利不去回应他们的期待的,但姐姐希望他们慢慢理解的是,爱是给予,而不是要求与索取。
就像姐姐对喜儿,喜儿对姐姐的爱那样,我们都是因为想要对方更好,所以才决定成为家人的。
如果他们不能理解这一点,那喜儿也完全没有必要理解他们的难处的。毕竟世间万物皆苦,喜儿没必要牺牲自己让他人舒服的。”桃桃说着,便摸了摸喜羊羊的头顶。
“好了,吃饭吧,我们不理他们。
今天姚杰可能会过来,一会儿,等他来了,我们就出去。”桃桃柔声安抚着因为杨智和殷丽的到来而焦虑不安的喜羊羊,随即便带着小孩儿坐到桌子旁。
“嗯,姐姐,喜儿都知道了。
我只是害怕我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会影响我今后的判断而已。
我,并不想因为过去的事而失去自己,而且我也觉得杨智他们的痛苦不是我造成的,就像我的痛苦,同样也不能迁怒到他们身上一样。
姐姐,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我能把自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没有余力去救赎其他的人了。所以如果看不到杨智和殷丽的诚意,我是不会认可他们的。
这也是对姐姐多年教养的回馈。
姐姐放心,我…已经成为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了。”喜羊羊说罢。便看到桃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能明白自保的意义就已经很不错了,
喜儿,你做得很好,姐姐真心为你感到高兴。”知道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会在灵魂深处对喜羊羊产生影响,所以桃桃对喜羊羊现在的变化感到很欣慰,毕竟这也是她在外面一直向喜羊羊强调,可他却怎么也不做不到的事。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