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切都似乎在往治愈向大结局靠拢。
哦,除了花园里的一小撮人。
那儿现在看起来不太对劲。
确切地说,是非常不对劲。
薇荏和林清此刻正蹲在庄园里的草坪上,满脸认真地抠……鼻屎。
“来来来,这一坨比较黏,送给你。”薇荏一边说着,一边把指尖的产物小心翼翼地递给林清。
林清接过来,捏着鼻子露出宠溺一笑:“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宝贝。”薇荏温柔地亲了一口林清的额头,满脸痴汉相。
她们中间放着一个铁锅,里面黏黏糊糊,绿的黑的黄的都有,颜色斑斓得像隔夜火锅里的呕吐物。
“仙丹要炼成了!今晚给陆可吃!”薇荏振臂高呼。
变异人在一旁咀嚼着小番茄,顺便给她们拉了个横幅,上面写着:仙丹试吃——不让你死也不让你活。
陆可的脸己经扭成了苦瓜,龇牙咧嘴,眼神仿佛在求救。
白启山和李蔓站在阳台上看着陆可一脸慈爱,嘴角都快笑裂了:“这孩子骨子里真有劲,每天被恶心得不行还能坚强活着。”
阿熊和副手则是在远处草丛里捂嘴偷笑。
外出开会的白宁回来了,脚步才迈进草坪——
就看见陆可。
西肢着地,身形一凛,原地发出“哈——”的一声低吼,炸毛!
白宁:“?”
陆可注意到白宁,眼睛一亮,西肢一蹬,嗖地一下就蹿到了她腿边,整个人贴上去,头一下一下地蹭她小腿,嘴里发出诡异的:
“喵……喵……喵……”
白宁:???
白宁低头看着她,陆可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继续:“喵!喵喵喵!喵——”
白宁:……
变异人举起个小旗:【疯了疯了全疯了】
薇荏对林清耳语:“等今晚她吃完仙丹,咱就给她起个新名儿,叫哈基可。”
白宁忍无可忍,一把将陆可从地上拎起来:“你……你怎么回事?”
陆可委屈地抓着她的手臂不松爪,喵了一声,然后——
一口咬住了白宁的手臂,咬完还舔了舔,蹭蹭蹭地往她怀里缩。
白宁:“……”
“……我是不是、该把你也丢出去冷静三天?”
陆可:“喵……”
白宁:“……五天。”
陆可:“嗷呜呜呜……”
……
傍晚的夕阳洒进别墅,透过落地窗镀了一层柔光。
白宁松开被拎一路的陆可,一屁股坐进沙发,靠背一仰,长腿一伸。
她微偏头,视线落在不远处那只仍在西肢着地,围着茶几“喵喵喵”的炸毛小疯猫身上。
“饿了吗?”她问。
陆可“喵~”了一声,尾音悠长。
白宁挑眉:“还不说人话?”
陆可继续“喵喵喵”,声音小了些,蹭着沙发边,摇着脑袋,犯贱又无辜。
白宁气笑了。
“还喵。”
她突然起身,将陆可捞进怀里。
陆可猝不及防,“嗷呜”一声就被压在她腿上,整个人被圈在她怀里,动弹不得。
白宁俯身,唇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引得陆可耳根发烫。
“再喵喵喵——”
她轻轻一笑,语气带着点压不住的暧昧撩火。
“我就现在吃了你。”
陆可:???
她浑身一个哆嗦,瞪大了眼,终于学会说话了:“我我我我我——我不喵了!”
白宁歪头看她,笑得懒洋洋:“嗯?是吗,我还挺想你再喵一下的。”
“你别来真的啊!”陆可紧张得耳朵尖都红了,试图往后缩,结果被白宁一把拽回怀里。
白宁轻轻着她的发尾,像在逗猫:“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被我吃掉吗?”
陆可:……
这女人好可怕。
可怕到她,忽然想再喵一声看看会怎么样。
陆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像是给自己点心理建设,然后试探地小声:
“……喵。”
她脑海里的系统瞬间跳出来:【……啧,宿主你咋就这么欠,你是猫啊你喵?你这不是玩火嘛!】
陆可:“闭嘴,你懂啥……”
但还没等她把内心骂完,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笑。
白宁挑了挑眉,眼神幽深地将陆可往怀里紧了紧。
“还敢继续啊?”
她的声音贴得很近,几乎像是咬在她耳垂上的。
一阵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尖,陆可的身体一僵。
下一秒,全身汗毛一个敬礼式炸立——嗯,不只是胳膊腿,连脑袋上的头发像打了发胶似的唰地立起来了。
“我靠……”陆可低声骂了一句,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却还是佯装要逃,“你、你别……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白宁没说话,手指若有若无地绕到她的腰侧。
陆可浑身打了个激灵,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白宁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反而将她整个压进怀里,语气低哑地贴在她耳边:“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更舍不得放手了。”
手指缓缓收紧,在她的腰间轻轻,像是不经意地画着什么,让陆可呼吸一滞。
“你、你再这样我可要反抗了……”陆可声音有点发飘,却还强撑着嘴硬。
“嗯。”白宁轻笑一声:“那你反抗一下给我看看?”
陆可:“……”
反抗个屁!
这谁扛得住啊!!
“你就欺负我吧你。”
白宁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道:“我哪舍得欺负你……我只是,在宠你。”
陆可小声嘟囔:“鬼才信。”
白宁一听,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廓。
“嗯?你刚刚说什么?”
陆可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像有人拿根电棍从她后脑勺一路扫到了脚底板。
天灵盖当场冒烟,耳朵再次升温,心跳砰砰地敲锣打鼓。
——大小姐太坏了!太坏了啊啊啊啊啊!!!
她咬了咬牙,整张脸涨得通红,忽然猛地一扭身,挣脱出白宁的怀抱。
白宁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陆可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重力拉扯下,她身体在沙发上微微下沉。
紧接着,她眼前一花,就见陆可压了上来,整个人横跨在她身上。
白宁一愣。
嘴角慢悠悠地勾起,眼里半是惊讶,半是欣赏。
“哦?”她声音低了点,眼睛微弯,“这是……要翻盘了?”
陆可眯起眼,往下压了压距离,鼻尖快要碰到她鼻尖,脸上却还挂着咬牙切齿的表情。
“笑什么笑?”
白宁看着她这副气鼓鼓又强撑镇定的样子,嘴角的笑不减反增。
“怎么?”她睫毛微颤:“就笑一笑,不行啊?”
“不行。”陆可说完这俩字,忽然俯身,凑得极近。
近到彼此的气息交融,鼻息轻擦,心跳隔着胸膛都能感受到。
她一手撑在白宁肩侧,另一只手却缓缓滑到白宁的腰间,指尖轻轻用力,像在以牙还牙似的复刻她刚才被撩时的那一下。
白宁呼吸轻轻一顿。
陆可看她微变的神情,终于找回一点主场的自尊,眼角轻挑:“那现在……你算是被我欺负了吧?”
白宁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目光深到像要把人整颗心吞进去。
然后,她慢慢抬起手,指尖绕上陆可的发丝,轻轻缠住,拉到唇边。
低声回道:“……不算。”
陆可一愣:“?”
白宁睫毛轻颤,低笑:“因为我喜欢被你欺负。”
陆可:“……”
她再也憋不住,整个人脸通红,眼神乱飘:“你你你——你疯了吧你!”
白宁轻轻一笑,往她耳边又贴了贴,轻声吐出一句:“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陆可:“!!!”
完了。
她输了。
彻底被这个女人的反撩功力吊起来打。
但压着人的是她……她不能认怂!
于是她狠狠咬牙,重新压近白宁,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哼了一声:“那你等着。”
白宁:“嗯,我等你。”
就在陆可稳居高位时,脑海中那个让人牙痒痒的小机械音响起了:【宿主,放弃吧,你反不了的。】
陆可内心瞬间暴躁:“谁说的!我今天非要撩翻她不可!!”
脑海里的小人鼓着脸,气得在意识空间里跺脚:我可以的!
现实中,陆可唇角勾出一点点坏笑,低头轻轻在白宁的耳垂落下一吻——
软软的、烫烫的,像雪化成水渗进肌肤,细致又温柔。
白宁呼吸一轻,眼皮颤了颤,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那唇轻轻游走到她唇角,再是下巴,再是脖颈……
每一处都像是被羽毛扫过,带着点温热和执拗。
白宁身子一紧,指尖都开始收力,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浅。
她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开始泛起微微的涟漪。
特别是当陆可的唇落到她锁骨上时,像是轻轻一碰就能点燃的火星。
她喉咙滚动一下,眼尾微微泛红,却在下一秒,忽然伸手按住陆可的肩。
轻轻推开。
陆可正打算继续攻势,被她这一推,愣了一下。
白宁却收敛了表情,嘴角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偏头避开陆可灼热的目光,低声道:“有点饿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声音还算平稳,可那尾音却微不可察地发虚。
陆可盯着她,心里正要发问,却见她动作迅速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厨房。
只是那背影……肩膀绷得有点不自然,耳根子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系统冒了出来:【宿主……可以了,给她撩红耳朵己经是奇迹,别贪心了,别翻车。】
陆可握拳一震:“……干什么嘛,我差点就可以扳回一局了……”
可她的唇角却勾着,像个刚偷完糖的小孩。
……
厨房的灯光暖黄柔和。
白宁站在水槽前,低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打湿了她一小截领口。
她抬头,看了眼玻璃反光里的自己。
耳根还红着。
她用手指摸了摸——哎,怎么还是烫的?
她低低叹了口气,不争气的心跳还在乱跑。
“这个家伙……胆子真大。”
她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又赶紧按下去,生怕笑得太明显被人看穿。
但这点情绪,还是从她眼角悄悄冒了出来,藏都藏不住。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把剩菜放进微波炉热着,一边分神想着刚才沙发上的场景。
陆可那家伙明明傻兮兮的,可刚才那一下……
怎么忽然这么会撩?还让她整个人差点短路,哪里学的……
“叮——”
微波炉及时响起,白宁一激灵地回神。
她打开炉门,手才伸进去一碰盘子。
“等等!”
“嘶——!”
她手指一弹,几乎是瞬间缩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影子扑过来,连带着一阵焦急的声音,“快给我看看!”
陆可立刻抓住白宁的手,一边吹气一边唠叨:“你怎么想的,你以为你是铁砂掌吗?我说你是不是在想什么涩涩的事走神了?”
白宁:“……”
白宁嘴角抽了一下。
陆可还在一边吹一边认真检查她手指的红痕,语速比平时还快:“你这手那么好看,我要是你我天天供起来……哎你别皱眉啊,我心疼你还不行啊!”
白宁盯着她那碎碎念的小模样,忽然觉得,今天这一连串的失态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反而,有点——
心甘情愿。
她弯了弯眼睛,把陆可的唠叨声听得一字一句,都收进心底。
然后,她手反握住陆可,声音低柔:
“你这么担心我,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了?”
陆可猛然抬头,耳朵开始变红:“哈?谁、谁……啊你别乱讲——”
白宁淡淡一笑。
今天的饭,热得刚刚好。
……
夜幕低垂,卧室的灯早己熄灭,只剩一盏微弱的床头灯,洒下一圈昏黄的光。
白宁和陆可躺在床上,被窝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睫毛的颤动。
只是今晚,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
平常是白宁牵着她,亲吻她,撩她,逗她,看她反应迟钝地呆萌又挣扎。
而今晚——
陆可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手撑在白宁的身侧,俯身,勾起了白宁的下巴,目光带着点压抑不住的小得意,像只终于翻身的猫咪,一副“今晚轮到我当老大”的嚣张气焰。
“白宁,”她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听起来稳重冷静,“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期待这一天了?”
白宁看着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神温柔得仿佛要把人吞进去。
陆可有点慌了。
卧槽……她、她能不能别这么淡定?!能不能配合我一下啊!!
下一秒,陆可原本还自信满满的气场突然就开始漏风,嘴角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心里像有个尖叫着的仓鼠在滚轮狂奔。
她好像……招架不住了……要撤!
但她刚一动,手就被白宁握住了。
白宁的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像一道坚定的缠藤,缠住陆可的逃跑意图。
她微微坐起,贴近陆可的耳边,声音低哑:“怎么?这就想跑了?”
陆可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白宁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唇角噙笑,目光缱绻得几乎把人裹进去:“不是很厉害的吗?嗯?刚才谁一脸掌控全局地把我压倒的?”
陆可:“我……我那是演练,演练……”
白宁低笑一声,手还握着她那只正在抖的爪子,慢慢带着她往下压:“别退啊,小猫,你刚才不是挺有气势的吗?”
陆可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狠狠盯了白宁一眼:“行……你别后悔。”
白宁眼神一挑,缓缓仰头靠近她,唇几乎贴上去,声音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柔软低语:
“我不后悔,陆可,和你在一起,我从不后悔。”
空气,安静了三秒。
下一刻,陆可红着耳尖,低头吻住了她。
……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悄悄溜进来,在床上洒出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陆可缓缓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她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嗯?空的?
她眨了眨眼,转头一看,枕边整洁得像没人来过一样,只剩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陆可坐起来,拿起那张纸条。
熟悉的字迹,一笔一划都透着禁欲感(虽然现在禁欲这词己经显得有点可笑了):
【我今天还有事要忙,早餐己经准备好了,凉了就热一下。】
陆可盯着那字看了几秒,嘴角不争气地往上翘。
“哼。”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就不能多写几句嘛。”
接着跳下床去洗漱,结果刚一抬头对上镜子——
!!!
她脖子上、锁骨上,一串串、一片片深浅交错的痕迹,密密麻麻地像是在宣告什么凶残的战果。
“我……我去!”陆可赶紧一把捂住脸。
昨晚……昨晚她怎么敢的啊啊啊啊啊!!!
她脑内迅速播放出昨夜的画面,自己怎么勾的白宁的下巴,怎么把她按倒的,怎么、怎么……
“我疯了!!我真的疯了!!!”她抱着毛巾在浴室里打转转,整张脸红得能滴血。
但回想起白宁昨晚那个眼神,那种被自己撩得气息凌乱却又忍不住迎合的模样……
陆可的耳朵发烫,脚尖在地板上划出八字,小声嘀咕:“……好像也……没那么糟……”
她摸了摸脖子上还在发热的痕迹,眼神有点迷离。
唉,真是疯了,大小姐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便是数月。
末世的阴霾,像被一双无形之手缓缓拨开。
曾经横行肆虐的丧尸潮,如今只在各大基地的实验报告和历史资料里留下残影。
各地研究所陆续推动血清普及计划,越来越多的被感染者获得新生。
而那些昔日足以摧毁城市的高级变异人,也因过度进化带来的副作用——细胞衰败、器官崩解,纷纷走向终结。
世界,慢慢安静了下来。
废墟重建如火如荼,断壁残垣被钢筋水泥替代,新一代的建筑拔地而起。
电力重新接通,通信网络逐步恢复,商贸与秩序开始萌芽。
曾经的逃亡者,如今是城市的缔造者,手握工具和信念,脚踩泥土与希望。
曾被恐惧侵蚀的土地,重新传来孩童的欢笑声,旧世界的种子,在末世的灰烬中抽出新芽。
一切都在变好。
没有一场黑夜能永远持续,没有一个故事会永远停留在最糟的章节。
陆可和白宁站在庄园最高的瞭望塔上,望着远方阳光洒落的街道,背后是所有人守护下的城市,是他们亲手拼出的未来。
她们知道——
这场旷日持久的噩梦,终于快要走到终点了。
而新的故事,也正悄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