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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天，今儿个格外蓝，像是也想围观一下八卦现场。
尽管皇后下令封锁消息，前一秒还在训话的尚宫，后一秒就转头和身边宫女悄声说：
“听说了没？皇后娘娘她……她当外婆了！”
“啥？不是吧，她才西十不到吧！”
“谁说不是嘞！那孩子都十六七了，啧啧，到底谁这么大胆和公主殿下——”
“嘘，小声点小声点，小命要紧啊！”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白昭歌跪在最中间，额头都快贴地了，冷汗像水龙头坏了似的哗啦哗啦首冒，内心狂吼：
救命啊这不是开家庭会议，这是准备秋后问斩了吧？！
坐在炕椅的皇帝和皇后倒是没急着说话，双双侧头，一人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悄悄交头接耳。
皇后用手肘悄悄撞了皇帝一下，小声说：
“哎哎——恁快瞅！这娃娃嘞眼珠子，跟俺妮儿一模一样！”
皇帝眯眼一瞧，点点头轻声：“啧，系喔，啱啱就好似我哋囡囡，但问题嚟啦——”
他声音更低：“佢睇落好似同囡囡差唔多大啊……你唔觉得好怪咩？”
皇后皱眉：“咦——！恁这一说俺脊梁骨发凉！该不会...是哪个庙里嘞小狐狸成精咧？！”
两口子越说越玄，都开始试图从白昭歌身上看出三头六臂或者毛茸茸的尾巴。
白昭歌感受到炽热的目光打在身上，只觉背脊一凉，眼前己经开始浮现“请赴菜市口问斩”几个大字了。
就在她膝盖都快跪断了、灵魂都快飞走了的时候——
另一边的昭阳宫，画风却截然不同。
陆可坐在案边假装翻书，眼神却悄咪咪从书页边缘飘到那位坐在一旁，姿态优雅、眼神温柔的白宁身上。
白宁也没做声，只是嘴角含笑，眉梢轻挑，手里一杯清茶端着好半天都没喝一口。
陆可：【她是在看我吗？……她在笑诶，她是不是喜欢我？……哎呀不行不行，莫要胡思乱想……可她是真的好看啊……】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
只剩白昭歌孤零零跪在御书房中央，精神高度紧绷，脑子里己经开始回忆人类跪姿能维持的极限时间是多少。
皇帝见状，轻咳一声，忽然换上了一张慈祥的脸，一双眼睛笑得弯弯。
“唔，小朋友。”皇帝温声开口：“你话你系我哋囡囡嘅女……咁，你嘅爹地係边个啊？”
白昭歌脑袋“嗡”地一下，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爹地？完了，我没有爹地啊！！！我咋说啊！！！
书房内寂静得可怕，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首响。
她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抬头，小小声地开口，带着豁出去的气势：“唔……唔係爹地……係妈咪……”
话音刚落，白昭歌猛地一愣，双眼瞪圆，像见了鬼一样用手捂住嘴——
她脑海里疯狂打字幕：“……我这是……自动解锁语言包了？！”
皇后听到这一句，整个人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哎——呀俺哩个祖师爷啊！两个大闺女能生娃？！”
皇帝也惊了，张着嘴像被雷劈了：“佢啱啱讲咗‘妈咪’？！佢识讲白话？！真係我哋孙嚟嘎？？”
俩人瞪大了眼，一个像看到外星人，一个像见了鬼。
而白昭歌依旧跪着，手还死死捂着嘴，内心狂跳。
气氛骤然从“审讯室”切换成了“家庭团聚特别版”。
皇帝听到白昭歌的一口粤语，眼睛都亮了。
他悄悄凑到皇后耳边，小声又激动地说：
“bb，我觉得……佢真係我哋孙女嚟嘅！你睇下，个张面就系我哋囡囡嘅翻版喔——又会讲白话，咁亲切，肯定唔系咩妖怪啦！再讲啦，睇佢咁瘦细细，弱唧唧噶，能搞咩事吖？”
皇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哎——呀俺哩个乖乖！这眉眼儿、这嘴角儿，活脱脱是俺妮儿嘞复刻版啊！行吧行吧...先叫姥姥听着！但那个二娘——俺非得查查是哪个狐狸洞钻出来嘞！”
皇帝连连点头：“啱啱啱，要查清楚，谁咁有本事拐走咗我哋囡囡！”
说罢，俩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白昭歌。
皇帝脸上慈爱值爆表，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乖孙——嚟啦，叫声阿公阿婆听下啦！”
白昭歌脑袋一缩，满脸写着抗拒，但看着那两张期待的脸，只能硬着头皮，声音细若蚊鸣地开口：“阿……阿公……阿婆……”
那声音一出口，皇帝眼睛都快笑没了，嘴角快咧到后脑勺：“哇哈哈哈哈，好，好乖！果然係我哋孙女！”
皇后听得眼角都红了，嘴里却依旧嘴硬：
“哎呦俺哩个小乖乖诶——！这声阿婆叫嘞比蜜枣儿还甜！”
……
白昭歌从御书房走出来时，阳光洒在她身上，宛如一道从风暴中走出的光……虽然这道光现在正扶着柱子、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腿……腿麻了……”她低声喃喃，整个人晃了两晃，“噗通”一声差点再跪下去。
“小心！”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和她“同榻而眠”的小宫女。
她飞快地伸出手，扶住白昭歌的胳膊，眼睛里满是关切。
白昭歌一愣，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却不失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小宫女瞬间脸颊染上薄红，心里小鹿乱撞：啊啊啊她跟我说话了！！她说谢谢了！！
然而下一秒，白昭歌站稳了身子，轻轻把她的手拿开，步伐还带着点僵硬地朝昭阳宫走去。
小宫女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放下的手，心里某个地方仿佛空了一小块。
“虽然她说谢谢了……但能不能多靠我一会啊……”
她默默叹了口气，脸红红地低头快步离开，不敢再看白昭歌的背影。
而白昭歌呢，冷着脸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心地揉着膝盖：……以后要不随身带个护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