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夜风行云。
树影婆娑,夏夜蝉鸣不断,平白多了几分躁意。
偶有晚风拂过,带着阵阵清凉。
距离沫妖妖在太阳快落山时,带着张拂晓进入主楼,己经过去大半天。
半夜
意识空间,张暮己看着疲惫睡过去的少女,无声将头埋在少女颈间,贪婪的吸食着她身上的馨香。
牙齿抵在她颈窝处,一再想下狠心咬一口,好让她加深记忆,不要把他忘了。
最后还是狠心咬上去那片肌肤,尖尖的虎牙离开时,少女皮肤上却只留下两排浅显的牙印。
没过两秒就彻底看不见了。
——他和你绑定生死,共享无尽寿数。那我就要和你灵魂交融,留下烙印。
主人,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我一定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就算是爬,我都会爬回来!
我才不要化间的风雪,不要成为这世间的一朝一暮,不要以后只能成为你眼中所看到的风景……
做天道有什么好的,我只想成为你身边的疯狗!
咬死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东西。
张暮己看着自己怀里的身影缓缓淡去。
他攥紧拳头抵在嘴边,用牙齿死死咬住嘴里的那块。
回溯整个小世界的时间线,系统界里霸榜的001,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时间线不会再重蹈覆辙。
哪怕自己不知道另一条时间线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隐约感觉到一定特别悲惨,那个时间线的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真厉害,一步步引着这个时间线的自己,完成自救。
她在背后一定付出了很多。
所以,该到自己和祂博弈的时间了。
他一定会赢,然后回到主人身边……
……
主楼大门口,张启灵坐在角落,环臂靠在柱子边小憩。
楼道中细微的机关启动声,让张启灵警惕地睁开眼。
紧接着一道高挑身影从里走出,怀中抱着个看不出身形的少女。
张拂晓抱着人经过张启灵时,他垂眼蹙眉道:“小官,这个时候你不该冒险带她来这。”
“那小叔是让我看着你死?”
张启灵没有起身,就那么坐在椅子上,下巴微扬,抬眼看着张拂晓。
那双清冷的眼,满是属于自己的坚持。
张拂晓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脸倔强的与他对视。
幻视张启灵小时候,小小的他站自己面前,坚定的说他要族长之位。
还是一如他小时候一样固执。
“我的性命,无足轻重。”阿沫与你安好更重要。
能为阿沫而死,是他此生归宿。
张拂晓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不是!小姨重要,你重要!”
什么无足轻重!都是放屁!
张启灵站起身,长身玉立,无声与张拂晓对峙。
张启灵:你对我和小姨来说,重达千斤!什么小姨重要,我重要,你就不重要的屁话。真该让小姨现在醒过来,听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看小姨看烦了!养我养烦!想赶紧撒手,摆脱我和小姨这两个大包袱!
好自己逍遥自在!
那你怎么不干脆在当初把我和小姨丢雪山喂狼,救我们一家三口干什么!
张拂晓解读着张启灵脸上,因为愤怒叭叭出一连串的颜文字,忽然有种熊孩子贴着他脸开大的无语。
什么叫他和阿沫是包袱,谁见过把包袱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
什么叫好自己逍遥自在,死后躺墓地里那种自在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张拂晓是体会到了。
时隔多年,他再次体验了一把被熊孩子气得心梗的感觉。
……
长沙
沫家,张暮己醒来,揣好手里拇指大小的红色珠子,就立刻跑去找张暮云。
见到张暮云,他也没废话,言简意赅的首奔主题,告诉张暮云自己要去守青铜门。
房间里,张暮云把手中的账册一放,匪夷所思地看向张暮己:“你终于彻底疯了,不装了?”
张暮己浑不在意道:“疯病传染源在这——”他走近,双手往桌面一撑:“你指望一母同胞的我有多清醒。”
张暮云闭眼,嘴角一抽:“青铜门的事,护麟早就决定了人选,你现在非要去凑什么热闹?”
好想一巴掌拍死他,给自己换个兄弟。
“你都说是热闹了,不凑一下太可惜了。”那散漫的姿态,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张暮云眼皮一跳:算了,还是拍死吧。
“这件事我不同意,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张暮云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会太管用,立刻搬出一座大山来压他。
换平时说不定张暮己就妥协了。
可偏偏是如今觉醒的他。
“哥,不重要,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是非去不可。”
谁不同意都没有用。
张暮云握着笔的手一顿,张暮己很少叫他哥,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听他叫过。
一首信誓旦旦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老大。
那嚣张气焰没少得罪人,都是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某个家伙还不领情,拽得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一样。
挨饿受冻,连累他一起挨罚,被同期的张家人孤立,张暮己都没服过软。
偏偏在他闯下大祸,自己到长老院替他背锅时,他服软了。
那次张暮己在死牢看见他时,连嘴角的笑意都荡平,大骂他傻子,然后叫嚣着:哥,我们同生,就要同年死。
“你拦不住我。”
张暮云没有说话,目光平淡的看着他。
后来,是护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保住了他们兄弟俩。
也是在那之后,护麟提出他的要求,要他们在现任族长死后,誓死追随新任族长。
才有他们通过层层筛选,来到小族长身边。
张暮己在沉默中妥协:“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好,到时去接你。”
这边两人事刚敲定,另一边就有下人慌乱闯入书房:
“不好了,偏院的躺着的那个人不见了,守在那边的人都被药倒了。”
张暮云站起身,大步越过张暮己就要去那边查看情况,走至门口他脚步一顿。
余光瞥向张暮己:“你看到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去了。”
说罢,他和下人大步离开。
张暮己靠在门框上,看着张暮云的背影,漫不经心道:“搞这么伤感,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再见,哥。”他低喃道。
张暮云脚下步子没有停,他也没回头,就好像没听见后面人的话。
而张暮己很清楚,这个距离张暮云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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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暮云:那小子从来不叫哥,为了这两声哥,我也一定会亲自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