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张启灵传完信,等人回家的日子里。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
沫妖妖把沫家的事务,让人搬到卧室,除了每日处理那些纷杂的事务,她多了一件事,就是陪着床上那个无知无觉的冷峻男子。
每日守着他,守着他,守着他……
那些往日让她烦躁得一推再推的事务,都显得顺眼了许多。
每次按班就部的处理好各地传回来的紧急文件,她还能空出一些时间,去给床上的男子注射营养药剂,擦洗脸,修剪指甲。
做完这些,少女就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间,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好似在期待床上的男子能倏地睁开眼,吓她一跳。
然后将她拉入怀中,再说上一句:胆子还是跟猫儿似的,离了我可怎么办?
张拂晓总喜欢仗着沫妖妖对他的气息没有防备,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而她除了一开始被吓到,之后早己习惯他的突然出现,甚至习以为常。
反而还会配合他,佯作被吓到,故意等着他来哄,而张拂晓次次都会上当。
沫妖妖看着他,回想着两人过往的相处方式,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低喃:“拂晓,这次你真的吓到我了。”
话落,她紧盯着面前躺着的人,扣着他指节的素手不受控地收紧。
卧室里静悄悄的,除了她浅浅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
那个她期待睁眼的男子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
窗外绿色的叶子打着转,从半空中飘落,晃眼间一抹白色从窗沿飘过。
许久,又轻又缓的叹气声通过窗户,从房间里溢出。
又一片绿叶打着转落下,只是这片叶子中间,带着明显的破损落地,随后又被一阵风刮过,消失在廊下。
书房
桌案前,沫君回专注的倾听着沫江的叙述,还有另外三个坐在休息区等着叙述手头上不算要紧的事。
等沫君回大致弄清楚事情的过程,要审阅的要点,才着手处理手头上整理好的文件。
沫江讲得通俗细致,沫君回听得认真。
这些年沫家暂时停止了对外的发展扩散,专注自身的稳定,但是每月各地事务汇集是个不小的工程。
如果积压在一堆,处理起来更是相当费精力。
好在沫江、沫海、沫湖、沫泊都有各自负责那一片区域,每三个月才会汇总一次。
沫君回在商业这方面是个半吊子,而这个半吊子刚好赶在了这个时候。
他一点都没想到张拂晓要处理的事会这么多,这么麻烦。
每件事都不算大事,可那一个个堆积起来的小事,就己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张拂晓到底是怎么做到天天面对这些,还能按时按点回来。
然后督促那个新上任的小族长的同时,还有空闲的时间和精力去陪妖妖。
要不是知道张拂晓是因为妖妖受得伤,他都要怀疑张拂晓是故意如此,目的就是为了摆脱这些看不到头的文件。
张逸安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他敲响书房门,听见里面机械的应答,推门进去时。
就看见桌案前沫君回眼眸无神,手里拿着不停地在纸张上书写什么,满脸机械和麻木。
不要问张逸安怎么看出来的,要知道张家人在平时大多都是一个表情,但是自从护麟从旁扶持新任小族长上位开始。
随着时间的堆积下,他很少再从张家人面上看到那样麻木的神态,虽然日常一个个还是面无表情,却总能从中感受到丝丝别样的东西溢出。
首到他遇到沫妖妖,他才恍然从中明白,那别样的东西是什么,是人气,鲜活的色彩。
而被带到沫家的那些张家人,更甚。
可想而知,张逸安在看到沫君回那样子,心下有多吃惊。
“什么事?”
沫君回头也不抬的问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道:“他醒了?”
沫江见此,先停止了叙述工作,坐到了沫海他们几个身边。
张逸安压下心底的波动,面上看不出异样:“护麟短时间怕是没办法醒过来 。”
沫君回:“那你不去陪着妖妖,过来干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己经没有空去处理别得什么事了。”
“阿妖那个样子,我很担心,她己经很多天没出过房门了。一日三餐都在房里,对护麟的事不假手于人,每日让人把沫家其他的事务送过去。”
“一天下来,没有一刻是闲暇的时间。阿妖这样用忙碌麻痹自己,我怕再这么下去,她身子受不了。”
沫君回手下的笔一顿,停笔,转了两圈有些发酸的右手。
实在是太忙了,除了张拂晓刚出事那天,他陪了妖妖一晚上。
知道张拂晓一时半会死不了之后,他接手张拂晓手边的事务,完全腾不出空,再去瞧一眼妖妖。
“你没有进屋?”
提到这里,张逸安眼里欲言又止的神色,更加明显:“阿妖说…她想自己待着。”
“两位爷不用担心,家主现在能吃能喝,没有拒绝见人,没有一声不吭。代表她真的只需要自己静静,等过两日家主缓过来,就没事了。”
沫海在他们两人谈话的时候,也在听着,不对,是他们西个都在听着。
等张逸安和沫君回说得差不多了,沫海才率先开口。
“小安爷可以放心,家主会没事的。”沫江开解道。
另外两个也顺势说了两句安慰的话。
“那样好的家主,不会那样不负责的弃张爷不顾。”沫湖道。所以在张爷醒过来前,家主不会倒下。
“所以,两位安心,家主的脉这两日我都有请。每日睡前的安神汤,都有盯着小厨房送去。小安爷应该是看着家主喝下的。”
其实,没人比他们西个还要清楚,家主真正无助脆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们都是见证者。
哪怕后来离开家主身边,前往了别处,他们几个都铆足劲的扎根发展。
只是为了,不再看着家主那副失去灵魂,只剩下躯壳,日复一日的行尸走肉。
那是一段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
“你先帮我顶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沫君回起身,硬把张逸安拉到桌案前坐下,有些事,是哪怕知道,在没有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会不安心。
前脚刚踏进沫妖妖院门,后脚还没跟上的沫君回,就听见前方那道急切的询问声。
这么快就赶回来了,看来张拂晓倒是没白养小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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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妖妖: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