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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剑阁崖浸在晨雾里，
李寒衣握着木剑敲了敲石壁，清脆声惊得两只白腹山雀扑棱棱飞走。
十五岁的弟子第无数次摔在青苔斑驳的练功台上，束发的青色缎带被剑气削去半截，正狼狈的挂在外协的松枝上随风摇晃。
“剑起若惊鸿，不是说真的让你像受惊的麻雀乱窜”李寒衣用剑尖挑起少年掉落的外袍抛过去，玄色衣领上金线绣致的雪月纹在晨光里闪了闪，“第七式该取守式，你的下盘比新酿的桃花醉还软”
习剑的弟子红了脸去抓剑柄，突然盯着她身后惊呼“二师尊小心！”李寒衣璇身时木剑己划出半道圆弧，剑气却在触及那抹银光时骤然收住。断烈段冰蚕丝琴弦缠在梨花木剑匣缝隙里，正随着山风轻轻震颤。
“这不是司空师叔收藏的……”刚才还在习剑的弟子凑过来时踩到松果踉跄半步。李寒衣下意识伸手托住他手肘，却见少年袖口深处一道新鲜血痕，方才失控的剑气到底还是划破了弟子服。
“去药阁治疗”她摘下腰间玉瓶抛过去。
指尖着剑匣上熟悉的雷云纹。这是唐门当年在大师兄接任城主之位时送来的百年梨木匣，里头本该装着36柄试剑用的玄铁短刀，此刻却躺着半截泛着月华般冷光的琴弦乘雾散尽时。
司空长风的声音混着酒香从崖顶飘来，“找到第一个呢，当年百里师兄扶琴，我和师姐在月下舞剑，那首《破阵子》硬是被他弹出了10里埋伏的杀气。”
李寒衣一跃而起进入酒肆“第二支有消息了吗”
司空长风拍开酒坛泥封，震落梁上半片褪色的彩纸，上面歪斜的剑字墨痕洇着杏花酿的香气。
“蛛网传来消息，第二支出现在寒水寺”
“我去一趟”李寒衣说完飞身出去。
钟楼飞檐下的铜铃突然齐身嗡鸣，惊落李寒衣发间粘着的佛前供香。清霜剑悬在经幡翻涌的虚空中，剑气凝成的冰晶沿着春出裂痕生长，小沙弥踮脚地递来素油饼，她瞥见对方鞋上粘着百花谷特有的绛紫花粉。
“降魔杵不可横置”惠明法师的惊呼从藏经阁传来，庭院流金法器在几个弟子头顶折射着正午艳阳，水珠顺着怒目金刚的面庞滴在石砖上。
夜合欢淡蓝的花枝在石臼里泛起珍珠光泽，李寒衣忽然想起那只被师兄赞的温热的紫竹萧，20年前师父司空长风带她来此采药，暴雨突至时，师傅用长枪在绝壁凿出避雨洞，枪剑与岩石摩擦迸发出的火星，至今还着在记忆深处。
当百里东君的虚影拨动第七根羽弦，琴腹突然弹出寸许长的玉质旋钮。
李寒衣望着星图般展开的机关图，终于明白师傅当年让她修补此琴的真正意义。
月光漫过铁马冰河上的剑穗，司空长风的酒壶突然斜到，琥珀色的液体流过琴声镶嵌的孔雀石，渐渐流露出西蜀国边关12连营的微缩地形。
李寒衣指尖凝出冰晶棋子，轻轻落在标注着“雪月城”的翡翠山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