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夏凌日独自见了刘如海!
刘如海先言道:“昔日之事,错综复杂,凌那时还太小,诸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切肤之痛!”
夏凌日点头道:
“凌日虽不经世事,但是舅父所言却也能理解个大概。然而大鬩与南境,唇亡齿寒,国事为重。还望舅父多多担待!”
刘如海轻轻喝了口茶,摇了摇头道:
“自打我南境血战,南疆退去百里后,南地已十年未起战火,只有北狄虎视眈眈!然而也是小有摩擦!
陛下仁厚,免我南地赋税,刘某自是感激不尽,可是凌日,你想过没有,我这是边境,我要养兵,我要防贼,我替大鬩保住了南面太平!
你们在庙堂之内丰衣足食,我们在边远之地,食不果腹,凌日,你平心而论,真的是都城之内拿不出粮吗?”
夏凌日皱了皱眉头,这些事情他也想到过,只是他没想到,刘如海会和他如此说,他也不知如何解决。
刘如海继续言道:“昔年之事,并非我刘家与他张家个人恩怨,实乃政见不同!
时至今日,在他张道同的引领之下,顾定忠总领朝局,欣欣向荣,可一到拿钱便谁也拿不出来,居然厚着脸皮到我南境来要!凌日我且问你,到底是朝堂富足,还是我南境富裕!”
夏凌日皱着眉头,苦思良久,若是私怨,自可以高谈阔论,为国为民,大家都是食利阶层,自是万事皆可商量,可一旦涉及到政治,他便不是很好开口。
“舅父所言,凌日自是明白,顾丞相这些年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他也有他的难处!舅父与我夏家毕竟荣辱与共,我们才是真的一家人!”
刘如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 日儿,任人唯亲这四个字你怎么看?”
夏凌日尴尬的点了点头:
“舅父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父皇也有父皇的难处,毕竟…..”
刘如海打断了他:
“毕竟这一仗,顾丞相本不愿打,不过是为了给你哥哥建功立业罢了!”
夏凌日点了点头:
“这些舅父自是看的明白,我也无法欺瞒舅父,只是这一仗我们输不得!”
刘如海微微点头:“皇帝既然叫殿下过来,便有示好之意,殿下真的就不想争一争这大宝之位。
若是你哥哥即位,则相权日重,皇权衰落,这也是陛下让你来南境的理由,并不是为了这十万石粮草,而是希望平衡各方势力!
当年之事也是各方平衡的结果,你我皆在局中,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陛下还有什么旨意,凌日拿出来吧!”
夏凌日从怀中取出一黄色信件。
刘如海不紧不慢拆开,良久他把信递给夏凌日。
日儿,你父皇病重,怕是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他的意思你也看到了,相权日重,积重难返。
若是你有心,他便会把皇位传于你,到那时,我刘家当是你强大助力……”
夏凌日摆了摆手道:
“舅父,来此之时,我也想了许多,我也不想欺瞒舅父,皇位之事,早有归属,纵使父皇有意,我…..”
刘如海有些无奈的说道:
“既如此,玉言兄信上也说的明明白白,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也就不再勉强了,你去和若溪他们说吧,老夫这里同意便是!”
夏凌日躬身谢过刘如海:
“舅父,今日之恩,我大鬩必定牢记于心,凌日也定不负舅父情谊!”
刘如海握住夏凌日的手:
“身在局中,你我皆是身不由已,若真有那么一天,还望殿下尽力保我刘家!”
夏凌日眼神中略带不解:
“舅父所言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刘如海笑着挥了挥手:
“若溪他们在马场等你,去吧!”
夏凌日拱手告辞。
他一脸疑惑,总是感觉舅父说的怪怪的,只是如今的正事是募粮,舅父这关总算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