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小青所言,最近一段时间,我和谢宇平的接触确实多了些。
从元旦晚会到期末考试及放假前夕,他一直和我有或远或近的接触。
比如,在气氛热闹的火锅晚会那天,他建议和我合照,我当时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他却大大方方,不仅和我肩并肩挨着,还举起左手比了个剪刀手。
几天后,趁英语下课间隙,他把洗出来的五寸彩照交给我,我迅速瞥了一眼,没看清自已的样子,他大嘴咧开哈哈笑着的模样却跃入眼帘。
再后来,我们心无旁骛地准备期末考试,有一周左右时间,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废寝忘食,努力把各科一个学期的知识点迅捷地装进脑袋里。就那几天,他还是于百忙中见缝插针告诉我寒假先别急着回家,有个家教的学生需要我。
考试结束后的谢宇平,又重新回到正轨,他每天晚上都蹬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去省城大街小巷穿梭,继续干他的家教事业。
同时,他抽空督促了我好几次,让我准备好去家教。
我拿着纸条,盯着那几行遒劲俊美的钢笔字,神思飞扬了一小刻。
谢宇平见我低着头不说话,以为我有什么不同意见,他有些着急,“不去吗?怎么了,家长不同意?”
他搓着双手,在大厅里来回走着,走到门口,跺了跺脚,临近寒假,省城气温很低,女生宿舍门厅里冷嗖嗖的。
“没有,不是”,我一惯语无伦次,语焉不详。
“哦,太好了!”他一个箭步蹿回来,脑袋几乎贴在我脸上。
我往后挪了一小步,抬起头,向他微笑。
“吓我一跳!”他学我,干蹦短句。
“我得回一趟家,告诉父母一声。”
“好啊好啊,应该的,你怎么回?”
“我坐公交车。”
“我也得回一下,要不,我带你回吧,咱俩顺路。”
谢宇平很真诚,看着我,等我答复。
我不想也不敢坐他的自行车,一是天气寒冷,这几天已经开始进入数九天,我身体弱向来怕冷,一个小时的路程,我担心自已受寒感冒。二是我心里实在不好意思,我怕人们说我,普通男女同学关系,过从不能太密。包括前些日子的舞会,虽然事实上并不可能有男生邀请我,但我还是为这个虚幻的未来面红耳赤,心惊胆战。
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或者可以这样总结:有贼心没贼胆。
包括白小黑舞会那天为了救我逃离是非之地,给我披上他的呢子大衣,拉着我在书店暂坐,给我介绍书籍,我也全程都拘谨着,不敢和他多交流。
我得拒绝他,直接了当。
“不了,我坐公交车。天气冷,坐公交车方便。”我的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但听起来语气却有些生硬。
“哈哈哈,”冷不提防地,谢宇平竟然朗声大笑。
“你不是怕冷,是怕她们说你吧。”他洞若观火,大智大睿。
“我,我,就是怕冷。”我结结巴巴,脸又红了一大片。
我说话时经常脸红,从小落的毛病。原因错综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明白。
我和任何人说话都有可能脸红。并不是一般人认为的面对异性才有的心潮澎湃的表现。
相处长久的人是了解这些的,但是相处短暂的却不以为然。
包括谢宇平。
我们虽然认识半年,但最近才有些交往,时间算起来也就一个多月。对我,他了解不深。
我的窘状被他误解为初识情窦的少女的矜持和害羞。
“不冷,这几天也就零度左右,我还有个军大衣,你穿上就不冷了。”
“不不不,我还是坐公交。”我是个急性子,今日事今日毕,话更不能暧昧不明。必须给他一个明确答复。
见我急了,他却不急,脸上的笑快溢到脖子上。
看他那样,我不想应战了,朝他扬了一下纸条,“谢谢啦,后天见。”转身上了二楼。
“好吧,后天见,你回了宿舍等我。”
他的语气还是昂扬向上,丝毫没有被我的消极怠慢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