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老臣有罪!”八贤王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听到他骤然换了自称,赵桢的瞳孔猛地一缩,那双眸子仿佛瞬间被点燃,闪烁着惊疑与愤怒交织的光芒,已然猜到了些许隐藏在暗处的真相。
“你,你们这是合起伙来骗朕!”
然而,八贤王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决绝:“圣上,真相重于泰山,老臣今日必须向您坦白一切。她,便是你的母亲,玉宸宫的李娘娘!”
八贤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赵桢的心上。
赵桢身形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
“不可能!您是在骗我对吗?” 赵桢向前一步,几乎是用尽全力地瞪视着八贤王,那双眸子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执着。
八贤王不知道说什么,惭愧的闭眼低下了头,不敢和这个自已养育了多年的‘儿子’对视。
赵宗实见此,适时开口,“皇叔既记得七岁之时的模糊记忆,何不借此机会,将陈琳公公唤来,当年之事定能水落石出!”
赵桢闻言,怒火中烧,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陈琳!”
等在门外的陈琳听到这声大喝,赶紧推门而入。
他虽然见识过宫廷的种种波诡云谲,但眼前的场景依旧让他震惊不已。
尤其是看到八贤王跪地的身影,赵桢铁青的脸色,他心中已然明白,这场风暴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圣上!” 陈琳迅速关上门,快步走到赵桢面前,双膝跪地,低首以待。
赵桢冷眼扫视着他,声音冷厉如冰:“陈琳,你可认得这个老妇人!”
闻言,陈琳缓缓抬头,那双历经风霜的眸子与李太后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那一刻,仿佛穿越了数十年的时光,回到了那个风起云涌、暗流涌动的夜晚。
他眯起眼,仔细辨认,最终,震惊与敬畏交织在他的脸上。
“你,你是……”
“她是谁!陈琳!朕命你速速说来!”
陈琳深知此事大过于天,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八贤王,毕竟当初就是他将赵桢带去的王府。
八贤王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点点头。
至此,陈琳知道当年的事情还是浮出水面。
他朝着赵桢磕了三个头,“启禀圣上!老奴不敢隐瞒,她就是当年的玉宸宫的李娘娘,也就是您的生母!”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死寂。
赵桢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他伸手扶住柱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而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双眼如炬地盯着陈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朕会出现在王府,会成为狄娘娘的孩子!陈琳,你说!”
“哎,这件事要从当初当年李、刘两位娘娘同时怀有龙子说起……”
陈琳长叹一声,缓缓讲述起那段尘封的历史。将当初金丸之约、李氏先一步生下龙子、刘氏嫉妒之下用剥皮之狸猫换走太子、以及他如何将太子交给八贤王抚养的种种细节一一说出。
听完陈琳的讲述,赵宗实点点头暗忖这和电视剧里的基本无差。
反观赵桢,如同被雷击中,整个人僵在柱子旁,久久无法平复。
他的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惊骇与愤怒,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让他几乎窒息。
他双眼圆睁,嘴角微微颤抖,嘴唇间挤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千钧之重:“这么说来,朕……朕竟然叫了那个残害我母之人二十余年的母后!而让生母流落在外,饱受风霜,历尽世间沧桑、磨难!”
李太后望着赵桢那张满是悲愤的脸庞,心疼得如同刀割,她那双已经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抚上了赵桢的脸颊。
她的眼眶早已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皇儿,这不怪你,是命运弄人。”
赵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他猛地跪倒在地,向着李太后连连叩首,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母……母后,孩儿不孝啊!让您在宫外受苦受累,孩儿有罪!”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尘土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无妨,无妨,”李太后用她那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打断了赵桢的自责,“就是为娘再多受十年、二十年的苦,只要你安然无恙,为娘就心满意足了,心满意足。”
“不行!”然而,赵桢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而熄灭,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那刘氏害得我们母子失散三十余载,这笔账,岂能轻易罢休!”
赵宗实见状,慌忙起身,拦在了赵桢的身前:“皇叔万万不可冲动!”
赵桢怒目而视:“你,你竟敢阻拦朕!”
“圣上莫要乱了方寸!”
八贤王赶紧开口,生怕他会降罪赵宗实。
包拯也赶紧进言,“圣上,八贤王和世子所言甚是,此事关乎皇家辛秘,又年代久远,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
听到几人的劝告,赵桢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下。
一旁的李太后见到赵桢会为了自已如此愤怒,心中也是欣慰不已,她上前一步,温柔地拉住了他的手。
“皇儿,宗实他们说得对,若是打草惊蛇,只会让刘氏有所警觉,到时候再想对付她就难了。”
赵桢紧握着李太后的手,点了点头:“母后,皇儿知道了。此件事了,我就派人去请刘氏前来对峙。不过,母后,您还是跟我回宫吧。”
就在李太后想要答应的时候,包拯急忙出声阻止:
“不可,圣上!太后还需在开封府中委屈几日,等到了事情尘埃落地,方好迎接回宫。”
赵桢闻言,眉头紧锁:“这……”他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太后,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刘太后拍了拍他的手,微笑着安慰:“没事的,开封府也挺好,再说有张义和梅娘陪着,我也安心。”
“张义,梅娘?”赵桢一脸的疑惑。
“他们呀,是我的义子义女,要不是他们,怕是为娘早就消香玉殒在了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