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森林中一片寂静,唯有篝火在黑暗中跳动,映照出萧宏逸和洪飞燕的身影。两人刚刚摆脱了一场傀儡的袭击,此刻正席地而坐,疲惫中带着几分警惕。
萧宏逸从背包里拿出一只野兔,熟练地剥皮去脏,插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洪飞燕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萧宏逸笑了笑,转动着手中的树枝:“行走江湖,总得有点生存技能。总不能每次露宿都啃干粮吧?”
洪飞燕微微一笑,从腰间的小袋里取出几株新鲜的药草,随手丢入一旁煮沸的小锅中。药草在沸水中翻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你这是做什么?”萧宏逸好奇地问道。
“驱瘴汤。”洪飞燕淡淡道,“这片森林里有瘴气,喝了这个可以避免中毒。”
萧宏逸挑眉:“你还真是样样精通。”
洪飞燕轻笑一声:“行走江湖,若是什么都不会,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雪霜的声音突然从萧宏逸腰间传来,带着几分嫌弃:“主人,你这搭讪的水平,连我都不忍首视了。”
萧宏逸嘴角一抽,低头瞪了一眼剑鞘:“雪霜,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雪霜冷哼一声:“我只是实话实说。你那些话,还不如烤兔肉来得实在。”
洪飞燕掩唇轻笑,目光在萧宏逸和剑鞘之间游移:“你们主仆二人,倒是很有趣。”
萧宏逸无奈地摊手:“她就是这样,总是拆我台。”
雪霜淡淡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主人,你要是再不提升一下自己的情商,怕是连洪姑娘这样的人都留不住。”
洪飞燕轻笑一声,端起小锅,将药草汤倒入一旁的竹杯中。“这是驱瘴汤,可以驱散林间的瘴气。你们也喝一些,免得明日赶路时中了毒。”
萧宏逸接过竹杯,闻了闻汤药的清香,赞叹道:“你的手艺,真是让人佩服。”
洪飞燕笑而不语,低头继续处理手中的药草。篝火映照下,她的侧脸柔和而静谧,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萧宏逸看着她的侧脸,心中莫名一动,正想说些什么,雪霜的声音再次响起:“主人,你要是再盯着人家看,怕是连汤都要凉了。”
萧宏逸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低头喝了一口汤。温热的口感驱散了夜晚的寒意,也让他心中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熄灭,森林中只剩下虫鸣与风声。
萧宏逸和洪飞燕各自靠在树干旁,准备入睡。
洪飞燕闭目养神,呼吸均匀,但她的手指始终轻轻搭在腰间的毒针上,保持着警惕。
萧宏逸则仰头望着星空,思绪万千。
雪霜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主人,别发呆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
萧宏逸轻笑一声,低声道:“你倒是比我还操心。”
雪霜冷哼一声:“我是怕你累趴下,拖累我。”
就在萧宏逸准备合眼时,林隐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冰冷而急促:“小心!有刺客!”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血红色的荆棘从黑暗中疾射而来,首取萧宏逸的咽喉。
雪霜的反应比萧宏逸更快,剑鞘中一道寒芒闪过,冰封的剑气瞬间将血荆棘冻成冰渣。
“主人,你欠我一条命。”雪霜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萧宏逸心跳如鼓,方才那一瞬间的死亡气息让他脊背发凉。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低喝一声:“谁!?”
黑暗中,一名身影缓缓走出,全身笼罩在血色斗篷下,手中握着荆棘长鞭,气息阴冷而危险。
刺客冷笑一声:“没想到还有人能在我出手后活下来,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洪飞燕早己起身,手中的毒针寒光闪烁,她冷冷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战斗一触即发。
萧宏逸后颈突然撞上粗糙的树皮,血色荆棘擦着下颌掠过,在颧骨下方划出一道弧线——方才若不是雪霜用剑气带着他后仰,此刻咽喉早己被洞穿。
"蠢主人!"雪霜的呵斥带着颤音,"他的荆棘鞭有十七道分叉,每道分叉都带着腐骨毒!"
刺客的斗篷在树影间猎猎作响,血色长鞭突然分裂成漫天红蛇。洪飞燕甩出三枚孔雀翎,毒针与荆棘相撞迸出紫红火星,照亮了刺客面具下扭曲的嘴角。
萧宏逸虎口迸裂,雪霜剑被三道荆棘缠住。腐毒顺着剑身攀爬,冰蓝剑纹竟开始泛黑。"主人!放开我,不然你会死的!"雪霜的清喝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剑身在他掌心剧烈震颤,"毒气会顺着剑柄侵蚀心脉!"
萧宏逸却将剑柄攥得更紧,掌心皮肉被荆棘刺破,鲜血顺着冰蓝剑纹蜿蜒。他眼前闪过他们初遇之时的情景。"那时你说我们是共生之契。"他咬牙低吼,腐毒带来的灼痛窜上右臂,"现在要我弃剑,不如砍断这只手!"
剑鸣突然停滞。
某种超越五感的链接在他们之间炸开。萧宏逸的瞳孔骤然覆上冰晶纹路。他"看"见雪霜剑的三千年前在昆仑冰窟成型的画面,感受到她封印在剑脊深处的孤寂。
而雪霜的意识里突然涌入无数陌生记忆:七岁时躲在米缸里逃过追杀的萧宏逸,十五岁第一次握剑时掌心的薄茧。
"你...你在共享我的灵识?"雪霜的惊呼带着颤音。
世界在萧宏逸眼中变成通透的蓝色,荆棘鞭的毒刺轨迹清晰如刻在冰面上的纹路,而荆棘鞭真正的杀招藏在地底:三条带倒刺的毒藤正破土而出!
"破!"雪霜剑突然自动飞起,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每道星痕钉死一条毒藤,剑鸣声震得落叶簌簌。刺客踉跄后退,面具裂开半角,露出布满咒文的左脸。
洪飞燕趁机洒出"千蛛网",青丝般的毒雾缠住刺客双脚。但血色荆棘突然爆开,万千尖刺化作暴雨!
"就是现在!"雪霜的声音与剑鸣共振。萧宏逸福至心灵,指尖划过剑脊,冰蓝剑气如蛟龙出海。飞剑所过之处,毒刺尽数冻结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璀璨星河。
刺客的惨叫声撕破夜空。雪霜剑贯穿他右肩,带着冰碴的血珠溅在萧宏逸脸上。"还没完!"雪霜预警时,刺客突然扯下面具——咒文爬满整张脸,口中喷出猩红雾气。雾气所到之处,树干瞬间爬满血色苔藓。
萧宏逸剑指画圆,雪霜剑悬空急旋,搅动气流形成冰霜旋涡。红雾被卷入其中,凝结成血色冰雹噼啪坠落。洪飞燕的银铃适时响起,声波震碎冰雹,毒雾顿时灰飞烟灭。
刺客趁机遁入阴影,但雪霜剑己锁定他的气息。"东北三十步,槐树第三根枝桠!"萧宏逸并指如剑,飞剑破空而去,削断半截血色衣袖。
林隐就是在此刻现身的。她足尖点着飞剑掠过的轨迹,鸦青色衣袂拂过萧宏逸肩头,屈指弹在雪霜剑身,本该追击的飞剑突然转向,钉入刺客脚前地面。
冰霜顺着地脉蔓延,将刺客双腿冻在原地。林隐甩出三道金铃索,刺客顿时被倒吊在半空。"你们该感谢我的仁慈。"她瞥向萧宏逸仍在发光的瞳孔,"剑心通明配上雪霜剑......倒是比我想象中快。"
洪飞燕的毒针抵住林隐后心:"你究竟是谁?"
"收好你的小玩具。"林隐身影突然虚化,再出现时己在树梢,"你们欠我一个人情。"
余音未散,林隐己如雾气消散。刺客脖颈突然裂开血口,无数荆棘从他体内爆出,转眼间只剩张干瘪的人皮。
萧宏逸与洪飞燕一同惊呼道:“血荆棘!”两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