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宏逸的声音,又见他只身前来,姿态放松,柳景韬紧绷的身体并未立刻松懈,但眼中的杀意和极致的警惕却缓缓褪去了几分。
他握着纸扇的手指微微松动,但并未完全放下戒备。他眉头微蹙,深邃的目光审视着萧宏逸,似乎在判断他此刻出现的意图。
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秦韵竹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差点因为过度紧张后的放松而晕厥过去。
看到萧宏逸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愕,有疑惑,也有一丝几不可查的安心。
雪霜闻言,双手环胸,俏脸微扬,带着几分傲娇,得意地哼了一声,瞥了萧宏逸一眼:“那是当然!本剑灵出马,什么藏匿手段能逃过我的眼睛?也就是你这个笨主人,方向感差得要命,不然早到了!”
秦韵竹虚弱地撑着眼皮,目光先落在萧宏逸那熟悉的笑脸上,又移向雪霜灵动的身影。
她本想松一口气,可当视线触及两人时,心头猛地一紧——萧宏逸的笑容虽温和,眼底却藏着一抹掩不住的哀伤,锐利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而雪霜虽嘴上调侃,紫眸中却透着一丝罕见的黯然,与她往日的活泼判若两人。她咳了一声,嘴角溢血,声音颤抖地开口:“萧宏逸……雪霜……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与不安,
吕昭雅的笑脸在她脑海闪过,让她隐约感到不妙。
萧宏逸闻言,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腰间的雪霜剑,语气沉重:“秦姑娘,你的伤势不轻,看来林隐下手真狠。我来找你们,是有些事得说清楚。”
他顿了顿,眼中哀色更浓,“吕昭雅……死了。就在赤炎峡谷,被洪飞燕的红磷剑灵误杀。
那剑灵失控,刺穿了她的胸膛,连带着杀了假扮慕容月华的燕芙蓉。
吕昭文疯了,满心只剩复仇,差点和洪飞燕同归于尽。
我拦住了洪飞燕的杀招,可他执意要找禁忌之力报仇,己经独自进了峡谷深处。至于洪飞燕……”他苦笑一声,“她自称真慕容月华,与我交手一场后带人走了,说下次见面必分生死。”
柳景韬听罢,眼神一凛,纸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迅速消化着信息,低声道:“红磷的剑灵?吕昭雅死了?洪飞燕是慕容月华?”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雪霜,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熟悉与探究,似乎在她的银发紫眸间寻找什么。
他冷笑:“好一个山河图,果真容不得半点情义,连昔日同伴都逃不过。”
萧宏逸敏锐地捕捉到柳景韬的话,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柳兄,你怎么知道红磷的剑灵叫朱雀?我似乎并未提及这个名字。”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显然察觉到柳景韬的反应有些异常。
柳景韬闻言,纸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即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看向雪霜,低声道:“雪霜,千年剑灵的眼力果然不凡,找到这里也不奇怪。只是……你当真只记得这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仿佛藏着某种只有他知晓的秘密。
雪霜一愣,紫眸瞪向柳景韬,带着几分茫然与不屑:“喂,姓柳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剑灵当然记得你,不就是那个情报贩子吗?除了之前在河边、营地见过几次,知道你实力深不可测,鬼鬼祟祟的,我还能记得什么?”
她双手叉腰,语气中满是疑惑与不耐,显然对柳景韬的暗示一无所知,“别以为你拿把破扇子故弄玄虚,本剑灵就会怕你!”
秦韵竹眼眶微红,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咬紧牙关,气息不稳地咳了几声,低声道:“昭雅……她不该死的……”她的声音颤抖,脑海中浮现吕昭雅递给她灵草时的笑脸。
那一刻,她感到秘境的残酷如刀割心。她看向萧宏逸,强撑着问:“吕昭文呢?他真能找到禁忌之力吗?”
萧宏逸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劝过他,可他听不进去。丧妹之痛让他变了个人,我拦不住。雪霜说他心魔己深,怕是迟早成祸患。”他转向雪霜,示意她补充。
雪霜哼了一声,紫眸闪过不屑,却也带着哀伤:“那家伙跟个疯子似的,满眼血泪,非要杀慕容月华报仇。
我看他那样子,找什么禁忌之力,多半把自己搭进去。笨主人拦他时,我都觉得他随时会回头捅你一剑!”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几分,“不过,吕昭雅那丫头……确实挺可惜的。以前还跟我斗过嘴,挺有意思的。”
她瞥了眼秦韵竹,见她眼眶泛红,撇嘴道:“喂,别哭啊,本剑灵最烦看人掉眼泪了。”
柳景韬纸扇轻摇,目光从雪霜身上收回,似笑非笑地低声道:“斗嘴?呵,雪霜,你这性子倒是没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感慨,似乎在回忆什么遥远的往事,
但很快被他掩去,转而看向萧宏逸:“你来找我们,是想联手?”
“一开始不是,不过如果你想和我们联手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柳景韬目光深邃地扫过萧宏逸和雪霜,半晌才道:“联手?和你联手,只我一人其他人就都不是对手了,太过不公平。”
他冷笑一声,纸扇轻合,身形一晃,竟不顾萧宏逸的反应,飘然向洞外掠去,声音远远传来:“我还有些事要查,秦姑娘就拜托你了。
山河图的结局,咱们各凭本事吧。”他的身影迅速融入黑暗,只留下一道青灰色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