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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议事厅。
空气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烛火摇曳，映着每个人的脸庞都带着一层阴霾。
“辽州急报，三日前，境内多地同时爆发烈性疫病，患者高热、咳血、周身紫斑，三日内必亡。”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跪在地上，声音沙哑，带着未尽的恐惧。
苏妄端坐主位，玄色王袍的面料泛着冷硬的光。他手中那枚刚刚还温热的茶杯，此刻己失了温度。
“多少人了？”他问，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寒意。
“禀王爷，初步统计，染病者己逾三万，死……死者近万，且数目仍在急剧攀升。辽州城内，人心惶惶，几近……哗变。”
【啪】。
苏妄将茶杯重重顿在案几上。茶水溅出，在他手背上留下一点湿痕。
“扁鹊先生。”苏妄转向侧席。
须发半白的神医扁鹊起身，面色肃然：“王爷，从症状描述与疫病蔓延之速来看，此非天时不正所致的寻常瘟疫。更像是……人为投毒，而且是针对水源的烈性奇毒。”
“人为？”郭嘉狭长的眼眸眯起，“寿宴刚过，辽州便出此等恶事，好一个‘惊喜’。”
贾诩抚着短须，语气幽沉：“此毒发作之快，毒性之烈，绝非凡品。若真是投毒，对方所图甚大，意在绝我辽州根基。”
辽州，苏妄的龙兴之地，兵源财赋之所。若辽州大乱，对他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
苏妄没有说话。他的脑海中，却闪过寿宴之上，皇后那张凤冠霞帔下冰寒的面容，以及那句从齿缝中挤出的“苏、妄……”
好，真是好得很。连这种绝户计都用出来了。
这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能解吗？”苏妄看向扁鹊。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扁鹊眉宇紧锁：“此毒诡谲，未曾亲见病患、检验水样，老夫不敢断言。但若真是投毒，便有源头可循。只要找到毒源，隔离病患，对症下药，或有一线生机。只是……时间。”
时间，最缺的就是时间。数万人感染，每一刻都有人在死去。
李斯站了出来，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静：“主公，当务之急，有三。其一，立刻封锁辽州，严禁任何人出入，防止疫病扩散。其二，命扁鹊先生即刻启程，携足够药材人手，前往辽州主持医治。其三，严查毒源，此事必有内应，或是有人潜入。”
“封锁辽州？”郭嘉轻轻摇头，“奉孝以为不妥。辽州乃我方钱粮重地，一旦彻底封锁，内部民众本就恐慌，若断绝内外消息，只怕不等疫病夺命，人心先乱。届时，不轨之徒稍一煽动，便是弥天大祸。”
贾诩也开口：“文和以为，当一手施救，一手安抚。可派遣精锐，护送扁鹊先生入辽州，同时张榜安民，言明王府必全力施救。另，高额悬赏，征集各地名医共赴辽州。至于封锁，当以外松内紧为宜，控制主要通道，而非彻底隔绝。”
苏妄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些都是应有之义。但，不够。
他的人，他的子民，正在他的土地上成片死去。
这种无力感，让他胸中的戾气几乎要喷薄而出。
“本王亲自去辽州。”苏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主公三思！”郭嘉与贾诩同时出声。
“辽州疫病凶险，主公万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郭嘉急切。
“王爷坐镇王都，方能调动全局资源。亲往疫区，万一……”贾诩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苏妄抬手，制止了他们。
“本王若不去，辽州民心何安？本王若不去，那些死去的冤魂何安？”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火山，“此事，冲着本王来的。本王若龟缩在此，岂非遂了他们的意？”
他看向扁鹊：“先生，需要什么，人手、药材、乃至……本王的气运，你尽管开口。”
扁鹊一怔，随即明白了苏妄话中深意。王爷这是准备动用【万古人杰召唤系统】的底牌了。
“若能有足够针对性的解毒圣药，或是能净化水源的奇物，自然事半功倍。”扁鹊沉吟，“老夫需要先至辽州，查明毒株。”
“好。”苏妄颔首，“鲁班何在？”
片刻，鲁班匆匆赶来：“主公有何吩咐？”
“给你一日时间，准备数艘最快的飞鸢舰，本王要用。”苏妄命令，“另，调集王府所有库存【清瘴丹】、【避毒散】，优先供给前往辽州的军士与医者。”
鲁班心中一凛，飞鸢舰乃是王府秘藏的快速运输工具，动用此物，可见事态之紧急。他立刻领命：“遵命！”
“李斯。”
“臣在。”
“你留守王都，协同萧何，稳定后方。本王不在期间，若有宵小作祟，杀无赦。”苏妄眼中厉色一闪。
“臣，遵旨。”李斯躬身。
苏妄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王府之外的天空。
天色阴沉，如同此刻辽州百姓的心情。
他苏妄，从一个“软弱可欺”的九皇子，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绝不仅仅是系统的恩赐。更是那股不肯屈服，不肯任人宰割的狠劲。
皇后，太子……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苏妄？
“奉孝，文和，你们随本王同去辽州。”苏妄转过身，“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另外，”苏妄补充道，“传本王手令，命锦衣卫指挥使展昭，彻查京城之内，所有与辽州毒源可能相关的线索。任何可疑之人，首接拿下，不必请示。”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也需要让某些人知道，动他苏妄的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郭嘉与贾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主公这是动了真怒。
“臣等，领命。”
苏妄最后望向扁鹊：“先生，此行辽州，万事拜托。若气运值能换回我子民性命，本王不惜一切。”
扁鹊深深一揖：“王爷仁心，老夫必竭尽所能。”
苏妄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被拉得很长，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
王府之内，气氛肃杀。一场针对瘟疫，也针对幕后黑手的战争，己然打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