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剑宗,玄境空戒空间内。
时间流速被扭曲的空间里,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叶炎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如渊似海,每一次吐纳都引动周遭精纯的灵力旋涡,疯狂涌入他体内。
他的修为,正以一种远超常理的速度稳步攀升。
然而,这份专注修炼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更为深沉的谋划。
识海中,冰冷而带着一丝蛊惑意味的机械音不时响起:
【滴!目标:林红红(凌霄剑宗内门弟子),好感度+5%,当前:72%。可尝试引导其赠予‘蕴灵玉佩’,此物蕴含其一丝本源气运。】
【滴!目标:赵青青(凌霄剑宗外门执事),好感度+3%,当前:65%。建议宿主展现‘偶遇’其处理杂务困境,施以援手。】
叶炎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通过系统提供的“攻略”信息,将同门那些怀揣仰慕或好感的师姐师妹们,一步步引向他预设的陷阱。
超过80%好感度,便可开始汲取对方气运;达到100%……则意味着彻底收割!
这些气运,将成为他攀登巅峰最丰厚的养料。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掠夺的与实力增长的满足中时——
轰隆——!!!
一道无法言喻的恐怖威压轰然从天而降!
即使身处玄境空戒的独立空间,叶炎也感到心神剧震,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哀鸣!
外界,苍穹被撕裂!
一道截然不同、却同样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巨大光幕,如同神祇投下的敕令,同时显现在凌霄剑宗、玄天宗、灵台宗的天穹之上!
煌煌神威,令整个灵州的灵气都为之凝滞、沸腾!
叶炎瞬间被惊动,意识立刻回归本体。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爆射,带着惊疑与凝重望向天际那覆盖了整个视野的剑宗光幕。
————分割线————
玄天宗,青萝峰的小院。
乌行溪好不容易才将那柄与她发丝“搏斗”了半天的玉梳从纠缠中解脱,指尖揉着微红的头皮,对着水镜呲牙咧嘴。
【啧,为了簪上上次跟老婆逛街买的情侣款暖玉簪,差点薅掉半头皮!】
识海里,爆金币正小声嘀咕着【宿主,梳头要温柔一点呀……(;′д`)ゞ】。
突然!
嗡——!!!
一股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碾落!
小院禁制光华狂闪,嗡鸣刺耳。
乌行溪呼吸一窒,猛地抬头!
天穹之上,浩瀚光幕铺展而开,一道如洪钟大吕、不容置疑的威严之音,响彻天地:
【三宗问道大比,下月初九,凌霄剑宗万仞剑坪!凡骨龄五十内,金丹境及以上弟子,皆须参战!事关宗门荣辱、资源份额,不容有失!速至演武堂备录!——云渺 谕!】
“万仞剑坪?凌霄剑宗?”
乌行溪瞳孔微缩,心中警铃大作。
那个地方……可是叶炎的主场!
几乎是同时,她敏锐地感觉到小院内的空间产生了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波动!
无声无息,如同水月幻影。
一道清冷绝尘的身影,仿佛从折叠的虚空中一步踏出,悄然立于院中。
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空间道韵,正是沈梵。
“沈师姐!”
乌行溪心头一紧,这位“天命之女”对空间法则的领悟越来越厉害了。
沈梵微微颔首,冰魄目光掠过乌行溪那顶“桀骜不驯”的发型,唇角极细微地抿了一下,快得仿佛错觉。
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如碎玉击冰,字字千钧,首奔主题。
“乌师妹,大比之事,宗主谕令己明。此非寻常切磋,乃宗门气运之争,所有符合资格者,必须参战,演武堂备录即刻开始,请两位师妹速往。”
话语刚落,她周身空间之力如同水纹荡漾,身影开始模糊,显然要离去。
然下一秒,沈梵动作却猛地凝滞。
她视线转向一侧紧闭的房门,那张清冷冰霜的脸上,瞬间渗入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与敬畏。
甚至朝着那扇门的方向,行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同门礼,只是腰比平日弯得更深几分,声音竭力维持平静,却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帝师妹……此去万仞,务必小心。”
吱呀——
门被推开一道缝。
一只骨肉匀停、近乎透明的小手搭在门框上,接着,小小的身影慢吞吞挪了出来。
帝昭然一身不染纤尘的云纹小袍,小脸绷得紧紧的,长睫低垂,掩住冰眸深处的情绪。
额间赤色法印在光幕映照下流转微光,更添神秘。
就在沈梵以为不会有回应时——
“……嗯。”
一个脆生生的、带着奶味儿却又仿佛淬了万载寒冰的字眼砸落。
同时,一股凝练如实质的寒气,夹杂着与生俱来的上位威压,不经意般弥漫开来。
沈梵身形一僵,低头应得更深:“是。”
这无声的压迫散去,帝昭然才抬起那双冰琉璃般的眼睛,越过沈梵,精准地、带点嫌弃地钉在乌行溪身上——
确切地说,是钉在她那凌乱得如同炸毛狮子的头发上。
小小身影周遭的气压顿时又低了两度。
沈梵这才如蒙大赦,身影彻底淡化消失。
院落重归寂静,只剩天上光幕煌煌威光。
“老婆……你要参加?”
乌行溪皱眉,“可是你的骨龄……”
“嗯。”
帝昭然的小脸依旧紧绷,视线却还固执地黏在那团乱发上,冰冷冷吐出几个字。
“云渺归宗,她……可信,我会与她解释。”
那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法则。
乌行溪一噎。
【得,看来云渺是昭然少数愿意托付信任的人。】
她撇撇嘴,终究没反对,只是心里那点子醋泡泡又晃了晃。
乌行溪带酸楚把玉梳重新按回头顶,正要和那堆顽固的发丝展开第二轮搏斗——
“笨。”
耳后竟然传来一个冰冷冷、带着点嫌弃的声音。
乌行溪还没反应过来,握着玉梳的手腕就被一只凉浸浸、骨肉匀停的小手按住。
下一秒,那柄的玉梳就被不容置疑地抽走了。
帝昭然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
小小的身影还没乌行溪的腿高,却踮起脚尖,仰着脸,努力维持着手臂的平稳,细长冰凉的指尖穿过她散乱的发丝。
动作…竟出乎意料地轻柔。
乌行溪整个人僵在原地。
水镜里映出两人的影子——
一个高大些的背影微微弓着,方便身后的小人儿操作。
一个小脸绷得紧紧的,长睫低垂,全神贯注地用小手捋顺纠缠的发结,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擦过她的耳廓或后颈,带来一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战栗。
一缕帝昭然身上特有的、冰雪初融般的干净气息也与乌行溪发间若有若无的薄荷香味相互缠绕交织,有种令人心尖微颤的奇异平衡。
整个小院安静得只剩下发丝被捋顺的沙沙声,和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
乌行溪心头那点子醋泡泡,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笨拙的温柔给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片难以置信的懵然。
【老……老婆在帮我梳头?!】
【好感动!这样的待遇只在幻境中有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乌行溪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甚至感觉眼眶有点发热。
她正酝酿着要不要说点啥骚话来破坏下这旖旎(?)的气氛,或是感动地嚎一嗓子……
却听到身后那脆生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小恶趣味的声音响起:
“乌行溪。”
“……在!”声音有点飘。
那梳理发丝的小手动作未停,依旧轻柔,只是那脆生生的嗓音贴着她耳后响起,带着冰棱撞击般的清冽:
“你……刚才。”
帝昭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似乎在故意吊着,细细的冰凉指尖勾起一缕发丝慢慢梳下。
“是不是……在吃醋?我感觉到……”
她的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又带着点冰面裂开般的探究。
“……心里,有点发酸?”
那“酸”字被她吐出来,清清脆脆,还带着奶味儿的余韵,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精准劈在乌行溪天灵盖上。
嗡——
乌行溪感觉自己从脸颊一路烧到了脖子根!
连带着耳垂都热得烫人!
刚才还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心情瞬间被炸成了漫天齑粉。
(内心OS:【通感!是那个该死的道侣契约?!我的醋意……竟然传过去了?!】)
她僵着脖子,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水镜里帝昭然此刻是什么表情,只觉得热气一个劲儿地往上涌。
(内心OS:【老婆,难道是在调戏我吗?】)
同时,一丝更清晰的薄荷清香,似乎因她的紧张和气血上涌而从体内蒸腾出来,萦绕在两人极近的距离间。
“呃……咳咳!”
她喉咙发紧,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可那双冰凉小手还在执拗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动作虽然轻,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力道。
仿佛在说:老实交代。
乌行溪心一横。
罢了!既然都感觉到了……丢脸就丢脸!又不是第一次!
她猛地吸了口气,破罐破摔般嚷道:
“嗯嗯嗯嗯嗯嗯嗯!对!对!吃醋了!我就是吃醋了!酸!酸得能蘸饺子!”
“一想到那个云渺!从小就是你徒弟!认识你那么那么久!我就……心里泛酸水!咕嘟咕嘟冒泡那种酸!”
“早知道……早知道这样……呜呜呜!怎么就不能让我早几年,十几年,几十年遇到亲亲老婆你啊!”
她后面那句故作委屈的夸张“亲亲老婆”刚嚎出来半截,嘴就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小手紧紧捂住了。
捂得又快又急!
那双冰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羞恼和无措的涟漪。
小脸在光线映照下,竟隐隐透出一层极淡的粉,像最上等的冻玉沁了霞光。
她瞪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捂住嘴还在不停眨巴眼睛的家伙,冰冷冷、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
“……油嘴滑舌!成何体统!莫、要、再、说!”
每个字都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寒气西溢。
然而——
就在乌行溪因为被捂嘴和这熟悉的冰冷训斥而有点小沮丧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极其清晰、如蜜糖融水般暖融的甜意,却丝丝缕缕地从乌行溪的心尖钻了出来。
像初春冰原上悄然绽开的第一朵小花。
细小,微弱。
却带着足以融冰的暖甜。
乌行溪被捂着嘴,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
刚才被斥责的那么点沮丧瞬间被这点点甜味冲刷得无影无踪,嘴角忍不住要翘上天。
同时,那股清新薄荷气息,也因两人贴得更近而更加明显,仿佛带着她蓬勃的心情。
(内心OS:【通感起作用了!老婆她……心里是甜的!她说‘油嘴滑舌’是假的!】)
爆金币适时地在识海发出贺喜:“宿主,真是恭喜你啊,收获了一份爱情。”
酸溜溜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乌行溪唇上的触感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那只手飞快地藏回身后,指节微微蜷紧。
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她小脸紧绷得近乎坚硬,强行扭开视线不看乌行溪,周身寒气更盛,仿佛要冻住空气。
“梳好了!”
她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也不管那束发其实还有几缕碎发垂落耳侧,转身就走。
只是那步伐……怎么看都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微跄。
只留下水镜前,顶着一个“半成品”束发的乌行溪。
她指尖轻轻拂过方才被帝昭然捂住的唇瓣,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凉的、带着点仓促的触感,连同她心底蒸腾出的薄荷气息,一起在鼻尖萦绕不散。
她嘴角那抹得逞的坏笑,随着目光落在水镜中那个顶着一头“半成品”杰作的自己时,才稍稍收敛了几分。
“哎……”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对着镜子里那几缕碎发,无奈地撇撇嘴。
“还是得自力更生啊。”
刚才帝昭然那带着点生涩的温柔梳理,虽然把大部分结都解开了,也己经拢了个大概。
乌行溪伸手拢了拢那几缕碎发,学着帝昭然刚才的动作,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被传染过来的轻柔耐心。
动作不算十分优雅,却自有一股子行云流水般的利落。
最后,她拿起那支费尽心思、此刻更显重要的——情侣款暖玉簪。
冰润通透的玉质在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簪头雕刻着简约却别致的云纹,与她之前塞到帝昭然发间的那支是同一对。
她对着水镜,将簪尖精准地穿过理好的束发小心调整角度,然后轻轻一别——
那支暖玉簪恰好斜斜地固定在束发中间,既不招摇,又恰到好处地点缀出一抹清亮温润的质地,中和了她原本有些桀骜的气质,平添了几分俊逸风流。
乌行溪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满意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