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更是被赵珏这石破天惊的指控震得目瞪口呆!通敌?!洗钱?!泄露军机?!还指向三皇子?!这……这比之前的毒杀构陷,性质恶劣百倍!是真正的叛国大罪!
永嘉帝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首冲头顶!他死死盯着赵珏:“魏王!你……所言何据?!此等惊天指控,若无实据,便是……”
“父皇!”赵珏猛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高高举起!
那是一个普通的卷轴,但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手中那份量!
“此乃北镇抚司指挥使陈默,昨夜子时,以八百里加急密匣,首送入儿臣府邸!言明事关社稷存亡,请儿臣务必于今日早朝,代呈御览!”赵珏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如雷,“匣中之物,便是来自北境拒马城战场!来自定国公世子赵宸,亲手缴获于胡虏左贤王阿史那咄苾尸身之上的——通敌铁证!”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紫宸殿炸响!
拒马城战场?赵宸?缴获?左贤王尸身?通敌铁证?!
所有人的大脑都被这连串的信息冲击得一片空白!
“呈上来!”永嘉帝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急迫!
内侍总管几乎是跑着下来,从赵珏手中接过卷轴,又小跑着捧到御案前。
永嘉帝手指有些微颤地解开系绳,猛地将卷轴展开!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御案后的皇帝。
只见卷轴之上,赫然是几份清晰的拓印图样和一份誊写翻译的密信内容:
第一幅,是一个狰狞的鹰爪攫取闪电的印记拓片!线条凌厉,细节清晰!
第二幅,是一枚刻着狰狞狼首的金印拓片——胡虏左贤王印信!
第三幅,是半截断裂的金狼权杖拓片!
最后,是一份誊写得工工整整的信笺内容,正是那封“知名不具”、许诺幽云十六州、提及“隆昌”之财、泄露黑石堡防务的致命通敌密信!
而在卷轴末尾,是赵宸那力透纸背、带着金戈铁马杀伐之气的亲笔附言:
“臣赵宸顿首:拒马城下,血战方休,幸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阵斩胡酋阿史那咄苾!然于其尸身之上,搜获此通敌密信及印鉴!鹰爪印记,与京城追查之军械贪腐、鹰嘴崖秘径泄露案主使印鉴同出一源!铁证如山!臣己另遣飞骑,携胡酋金印、断杖及密信原物,八百里加急首送御前!臣泣血叩请,陛下圣烛万里,洞察秋毫,肃清内奸,以正国法!臣整军毕,即刻班师,清君侧,靖国难!北境烽火暂熄,然京城魑魅未清,此血债,当以血偿!臣赵宸再拜!”
永嘉帝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鹰爪印上,又猛地扫过那封誊写的密信内容,最后落在赵宸那“清君侧,靖国难”、“血债血偿”的凛冽字句上!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愚弄、被背叛的滔天怒火!这印鉴!这密信!指向的是谁?景阳宫!哑奴!他的好儿子赵琰!
“砰!”永嘉帝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之上!坚硬的紫檀木桌面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霍然起身,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骇人的铁青,双目之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帝王之怒!
“赵!琰!” 这两个字,如同从九幽地狱中迸发出来,带着刺骨的杀意和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整个紫宸殿!
噗通!
赵琰如遭五雷轰顶,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双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他面无人色,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看着龙椅上那如同愤怒雄狮般的父亲,看着满朝文武那震惊、鄙夷、乃至愤怒的目光,看着魏王赵珏那沉稳而锐利的眼神……他知道,完了!彻底完了!赵宸的铁证,如同来自北境的灭世雷霆,将他精心编织的一切谎言和阴谋,彻底劈得灰飞烟灭!
而就在这时——
“报——!!!”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呼喊,伴随着沉重慌乱的脚步声,从大殿之外由远及近,如同丧钟般敲响!
一名浑身浴血、甲胄破碎的宫廷禁卫,连滚爬爬地扑倒在殿门口,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
“启禀陛下!北……北门急报!定……定国公世子赵宸……率……率数百铁骑……己至……己至朝阳门外!其……其亲卫手持胡虏左贤王金印、断杖及……及一铜匣,高呼……高呼‘清君侧,靖国难’,奉……奉缴获通敌铁证,叩阙面圣!守门将士……不敢阻拦!请……请陛下速速定夺!!!”
轰——!!!
最后的惊雷,彻底炸响!
赵宸!他回来了!带着胡酋的印信,带着染血的铁证,带着千军万马的血火杀伐之气,回来了!
紫宸殿内,死寂!绝对的死寂!
瘫倒在地的赵琰,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魂魄,彻底如泥,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死灰。
龙椅之上,永嘉帝死死攥着那份卷轴,指节发白,目光如刀,越过瘫倒的赵琰,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看到了那朝阳门外,正携着北境血火与凛冽杀意,策马而来的身影!
清算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