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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阳光刺得我流泪。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窗外传来鸟叫声。我猛地坐起身，胸口一阵剧痛——那里本该有个钥匙形状的空洞，现在却光滑如初，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陈先生，您醒了？"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您昏迷了三天，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盯着她的脸，脑子里嗡嗡作响。三天？我记得最后是在林家老宅的地下室，枪响之后......
"今天是几号？"我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2023年3月15日。"
这个日期像一记闷棍砸在我头上。钥匙第一次出现的那天。
护士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您的私人物品。"
我抖出里面的东西——一把黄铜钥匙，标签上写着"丽江古城B-17号"。
我的手开始发抖。
"对了，"护士走到门口又回头，"有位苏小姐给您留了东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苏晚站在丽江那栋凶宅门前，怀里抱着个婴儿，冲镜头微笑。
我的心脏停跳了一秒。
苏晚死了两年了。
照片背面写着："这次别再把我们弄丢了。"字迹和她当年写给我的情书一模一样。
*****
出院手续办得出奇顺利，好像有人提前打点好一切。站在医院门口，我摸出那把钥匙，阳光下它普通得像个旅游纪念品。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欢迎回来。记忆会骗人，但钥匙不会。——A"
我盯着那个"A"，脑子里闪过艾琳娜耳后的数字。但当我翻遍通讯录，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记录。
打车首奔丽江。一路上司机不停搭话，说我脸色差得像见了鬼。我没搭理，只顾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广告牌上王副总的房地产广告不见了，换成某个不认识的女明星。
B-17号还是老样子，斑驳的木门，褪色的春联。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我闻到一股熟悉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苏晚最喜欢的味道。
门开的那一刻，我差点跪在地上。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个马克杯，其中一个还冒着热气。沙发上扔着件女士开衫，电视里播着没看完的韩剧。
就像有人刚刚还在这里生活。
"苏晚？"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
二楼传来"咚"的一声响。我冲上楼，主卧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婴儿的咿呀声。
推开门，婴儿床静静摆在窗边。床上没人，但小被子里还有余温。床头柜上放着本相册，我颤抖着翻开——
全是"我"和苏晚的合影。
度假的，过生日的，甚至还有婚纱照。照片上的我笑得那么自然，就像真的经历过这些。
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每次使用钥匙，都会覆盖一段真实记忆。你忘得越多，他们记得越清楚。——红"
便签背面粘着根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楼下突然传来门铃声。
我从窗口望下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苏晚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正抬头冲我微笑。
那个笑容我太熟悉了，右嘴角比左边高一点点，眼睛会弯成月牙。
可她怀里那个婴儿，手腕上分明有个钥匙形状的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