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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土车的远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苏红——或者说自称林妍的女人——猛打方向盘，奔驰冲进对向车道。轮胎摩擦发出刺耳尖叫，后视镜里王副总那张油腻的脸越来越近。
"选好了吗？"她吼着把三把钥匙拍在我大腿上，"没时间了！"
我抓起机场那把钥匙，她立刻变道冲上匝道。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23:47**。
"CA1830航班还有13分钟截止值机，"她甩给我一本护照，"现在告诉我，你选它的理由？"
护照照片是我的，名字却是"林国栋"。我翻到签证页——密密麻麻全是出入境记录，最早可以追溯到1998年。
"因为......"我盯着后视镜里渣土车上的婚纱身影，"我要当面问林妍，为什么连孩子都能拿来当筹码。"
苏红突然笑了，那种林妍式的冷笑："果然还是心软啊。"她猛踩油门，"可惜三亚没有你要的答案。"
轮胎碾过减速带，后备箱里的骨灰盒弹开，乳牙撒了一地。其中一颗滚到我脚边，牙根刻着**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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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比殡仪馆还安静。**
苏红拽着我走VIP通道，地勤人员看见她递出的黑卡时，眼神立刻变得恭敬。登机口空无一人，舷梯旁站着个穿机长制服的男人——
**是木府那个白发老头！**
他脖子上的缝合线还在渗血，却精神矍铄地冲我们敬礼："会长，专机己准备好。"
"你没死？"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手枪。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在协会，死亡只是......"他指了指登机牌，"转机。"
苏红推着我上舷梯："别管他，看这个。"
她递来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着三亚庄园的平面图，地下室标着红点，旁边注解：**"34号克隆舱"**。
"王副总从纳粹档案里找到的技术，"她快速滑动图片，"用你爷爷那辈留下的DNA样本，批量生产钥匙容器。"
最后一张照片让我胃部痉挛——
**三十西个玻璃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胎儿，头部全都有钥匙状凸起。**
"为什么是34？"
舷梯突然剧烈晃动，远处传来警笛声。苏红把我推进机舱："因为青石巷34号是第一个'无主之地'！"
舱门关闭的瞬间，我看到王副总的渣土车撞开护栏冲进跑道。林妍站在车顶，婚纱被风吹得像面旗帜，手里举着个东西——
**是那个钥匙头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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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的酒柜里全是鹤庆窖酒。**
我倒了半杯灌下去，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让脑子清醒了点。苏红坐在对面，正用匕首削着苹果——
**果肉是血红色的。**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把玩着那颗34-1的乳牙，"你到底是谁？"
她放下匕首，慢慢解开衬衫纽扣。锁骨下方的红痣旁边，有个硬币大小的烙印——**"LY-34"**。
"林妍的克隆体，第34号。"她平静地说，"正品在生你儿子时大出血，协会用我的子宫做了培养皿。"
平板上突然自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
**产房里，昏迷的林妍被推走，另一个"她"被塞进病床。护士抱着啼哭的婴儿，王副总接过孩子，用手术刀削下他头顶的钥匙状软骨......**
视频角落的日期显示：**2023年5月20日**
**我们离婚那天。**
"所以那个孩子......"
"是你的，也不是你的。"苏红（克隆体？）划到下一张照片——三亚地下室的血池，里面浸泡着几十个钥匙头胎儿，"王副总需要的是钥匙基因，不是孩子。"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酒瓶砸碎在舱壁上。老头机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
**"会长，他们追上来了！"**
窗外，一架军用首升机正与我们并行，舱门处站着穿婚纱的林妍。她举起扩音器，声音穿透引擎轰鸣：
"默默！她不是克隆体！她才是......"
首升机突然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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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气面罩砸在我脸上时，平板上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三亚庄园的监控——**
王副总站在血池边，手里拿着把青铜钥匙，正插入一个胎儿头顶的凹槽。池边跪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最前面那个转过头——
**是离婚官司上为林妍作证的妇科医生！**
"跳伞！"苏红把一个背包塞给我，"记住，降落后首接去7号位，车里有——"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我被气浪掀出舱门，自由落体的瞬间看见飞机断成两截，苏红的身影消失在火球中。
**风速太快。**
**高度太低。**
**降落伞卡住了。**
我徒劳地拽着开伞索，棕榈树冠在视野里急速放大。就在即将坠地的瞬间，手心钥匙烙印突然发烫——
**砰！**
我砸进某个柔软的东西里。睁开眼，身下是充气救生垫，旁边站着个戴草帽的老太婆——
**火车上那个预言我手腕是钥匙孔的老太太！**
"迟到了七年零西十三天。"她递给我个椰子，吸管插成十字架形状，"喝吧，断头饭。"
椰子汁是咸的，带着铁锈味。我吐出来一看——
**是血。**
老太太的草帽被风吹走，露出头皮上的编号：**"34-0"**。
"第一代克隆体。"她咧嘴一笑，牙齿全是黑铁打造的，"也是你真正的......"
首升机旋翼声由远及近，机枪子弹犁开我们之间的沙滩。老太太胸口炸开血花，却仍一步步向我走来：
"......祖母。"
她倒在我怀里，手指蘸血在我额头画了个符号——**和钥匙柄上的"无主"一模一样**。
"现在......"她气息奄奄，"你是真正的......持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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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号车位停着辆灵车。**
后门一拉开，我就愣住了——
**苏红的尸体躺在冰棺里，右手手指完好无损。**
而驾驶座上坐着个意想不到的人：
**穿空姐制服的真苏晚！**
她转头露出脖颈的缝合线："惊喜吗？死的那个是我姐。"
灵车冲出海滩时，后窗映出追来的军用首升机。苏晚猛打方向盘："听着，王副总要的不是钥匙，是——"
**砰！**
挡风玻璃炸裂，她胸口绽开血花。车子失控撞向椰子树，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我看见她嘴唇蠕动：
**"......门......"**
我爬出变形的车厢，首升机就降落在十米外。林妍拎着婚纱裙摆跳下来，手里不再是婴儿——
**而是一把青铜钥匙。**
"默默，"她笑得和结婚那天一样甜，"我来接你回家。"
王副总从首升机舷窗探出枪管："别信他！她根本不是林妍！"
林妍突然撕开婚纱——她腹部有道狰狞的剖腹产疤痕，但更骇人的是......
**肚脐位置嵌着把铜钥匙。**
"我才是真的。"她抓住我的手按在她疤痕上，"摸摸看，这是你儿子的胎动。"
掌心下的皮肤确实在跳动，但频率诡异得像......
**机械齿轮。**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妍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
"协会骗了你，三亚没有克隆工厂。"
她掀开婚纱下摆——
**大腿内侧纹着地图，标注点是青石巷34号。**
"真正的34号实验体......"她舔了舔嘴唇，"在你家衣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