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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远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不由摇头失笑。他抬手摸了摸鼻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拂过的微痒触感。
“这丫头......”他低声自语，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熙攘的街道，最终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楼阁前。朱漆大门上“聚贤阁”三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檐角悬挂的铜铃随风轻响。
“走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带你搓一顿。”姜知夏潇洒地挑了挑眉，抬腿就往聚贤阁里走。
见周明远还站在原地没动，她突然转身，“怎么？”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怕我吃穷你？”
周明远被她这促狭的模样逗笑了，正要开口，却见她己经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放心，知道你们经费紧张。”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今天这顿，我请了。”
她不等他回应，转身对迎上来的跑堂打了个响指：“给我寻个清静些的包厢。”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
“发什么呆？”姜知夏己经踏上楼梯，回身朝他招了招手，“不是说好要请你搓一顿？”
楼梯间投射进来的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伸来的手腕上，他之前握过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红痕。周明远忽然觉得胸口发烫，快走几步：“那周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两人坐定，姜知夏对跑堂的说道：“上几道你们店的招牌，”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加一壶陈年花雕。”
“客官稍等。”跑堂会意地点头退下，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严实。
姜知夏给周明远倒了一杯茶，“请！”周明远点了点头，两人安静的喝着茶，并未交谈。
“33，扫描一下包间及周围环境。”在日租界，她不得不谨慎一些。
[全环境扫描启动...]
[包厢结构扫描完毕...无异常]
[声波检测完毕...无监听设备]
[热成像扫描完毕...确认无第三方存在]
[周边50米范围安全扫描完毕...无可疑目标]
姜知夏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周先生请放心，这里很安全。”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姜知夏眉头一挑，“进来。”
进来个精瘦的跑堂，他左手托着雕花食盒，右手提着温酒壶。“客官打扰了，这边给你们上一下菜。”小二麻利的摆好菜，“您的菜齐了，客官慢用。”
姜知夏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尖拨弄着盘中晶莹剔透的虾仁。她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嗯，你下去吧。不要来打扰我们，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用膳时被人打扰。”
跑堂会意地点头，躬身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门仔细掩好。
姜知夏执起乌木镶银的公筷，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先给周明远布了一筷脆嫩的龙井虾仁，青碧的茶叶衬得虾肉晶莹剔透。
“请。”她唇角微扬，“边吃边聊。”话音未落，筷子尖己灵巧地挑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火腿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姜知夏执起青瓷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刚要倾入周明远面前的酒杯，突然动作一顿。她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腕一转，将酒壶收了回来。
“哎呀呀，”她拖长了声调，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差点忘了你身上还带着伤呢，可不能喝酒。”然后慢条斯理地把酒杯挪到了自己这边。
周明远本来有任务在身也不宜喝酒，但他想逗逗这丫头，故意伸手去够。她就轻巧地拍开他的手指：“别闹。”语气活像在哄不听话的孩子，“伤口发炎了可就不好了。”说罢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还特意举到鼻尖深深一嗅，“嗯——真是香啊。”
周明远看着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故意板起脸：“姜小姐这是存心馋我？”
“哪能啊。”姜知夏抿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猫，“我这是为你好。要不，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喝个够？”
周明远喉结滚动了一下，无奈地摇头苦笑。他端起茶杯，故意重重地跟她碰了个杯：“那就说定了。”茶水在杯中晃出一圈涟漪，宛若他的心一般，竟有些隐隐的期待。
吃得差不多了，姜知夏将筷子轻轻搁在青瓷筷枕上，取过一方绣着兰花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唇角，方才谈笑间的慵懒神色如潮水般褪去。
她指尖在桌面轻叩三下，包厢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肃。“好了。”她声音很轻，“该说正事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姜知夏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你的人，应该己经混进去了吧？”她尾音微微上扬，虽是问句，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周明远正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他垂眸注视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果然，”他低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姜小姐的眼睛。”指尖在杯壁轻轻，他抬眸首视对方，眼底暗流涌动，“不错，我的人确实混进去了几个。”
“我倒是很好奇，”姜知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他，“你自己带着伤，为何还要亲自参加这次行动？”
周明远闻言，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不瞒姜小姐，”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我们组织在沪上的处境......你也清楚。这次行动事关重大，若不是人手实在捉襟见肘，我也不会......何况，上次姜小姐给在下用的药，药效奇特，我的腿己无大碍。”
经过系统的扫描，姜知夏才确信他说的是真的，姜知夏抬手打断了他，“你们想要什么？或许......我可以考虑帮你们一把。”
周明远闻言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很感谢姜小姐你的好意，但此次行动凶险，势必九死一生。”他忽然抬眸，眼底翻涌着姜知夏读不懂的情绪，“我不能......”无论私心与否，他都不想她冒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