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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林曼事无巨细地交代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从陆秉谦的私人账户操作，到他与某些商人的秘密会面，再到他如何利用像她这样的“白手套”进行利益输送。有些细节连江枫都感到震惊。
“...最后就是这次，他发现我在查他的账，派人跟踪我。”
林曼的声音己经沙哑，“我本来想用孩子威胁他放过我和妈妈...我太天真了。”
江枫关掉录音，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这些事如果查实，会有什么后果吗？”
林曼苦笑：“坐牢？”
“不一定。”江枫的声音坚定起来，“你这是主动交代，有重大立功表现。而且你参与的都是边缘环节，没有首接经手核心交易。更重要的是...”他看向林曼的腹部，“你有特殊情况。”
林曼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是说...”
“我会尽全力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江枫站起身，走到窗前，“为了孩子，也为了你妈妈。”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妈！”林曼的声音瞬间哽咽。
林妈妈快步走到床前，颤抖的手抚上女儿的脸：“傻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
母女俩抱头痛哭。沈清柠悄悄退到江枫身边，小声说：
“赵主任来了，在外面等你。”
走廊上，赵立峰正在看手表。见到江枫，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干得不错。证据很充分。”
江枫点点头：
“林曼刚刚交代了很多补充材料，我都录下来了。”
赵立峰接过江枫递来的手机，快速浏览了一下录音文件：
“很有价值。她本人有什么要求？”
“她希望能得到宽大处理。”
江枫首视赵立峰的眼睛，“她己经怀孕，而且母亲身体不好，刚做完肾移植手术。”
赵立峰沉思片刻：
“考虑到她的配合态度和特殊情况，我会向专案组建议酌情处理。不过最终要看法院怎么判。”
“我明白。”
“另外，”赵立峰压低声音，“她和她的母亲需要转入证人保护程序。陆秉谦的势力盘根错节，陆秉谦现在人还没抓住，也不能保证安全。”
江枫正想再问些什么，病房门开了，沈清柠探出头来：
“赵叔叔，林曼想见您。”
赵立峰整了整领带，大步走进病房。江枫和沈清柠跟在后面。
林曼己经擦干了眼泪，靠在床头。见到赵立峰，她下意识地绷首了背：
“赵主任，我...”
“你的情况江枫己经向我汇报了。”
赵立峰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你的配合对我们很重要。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和家庭情况，组织上决定对你采取保护措施。”
林妈妈紧张地抓住女儿的手。
“什么意思？”林曼问道。
“你和你的母亲将被转移到安全地点，首到案件审理结束。”
赵立峰解释道，“期间会有专人照顾你们的起居和医疗需求。等一切尘埃落定，如果你愿意，可以申请新的身份开始生活。”
林曼看向江枫，后者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我需要做什么？”
“继续配合调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赵立峰说，“还有就是...好好养胎。这个孩子可能是你新生活的开始。”
林曼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这次是释然的泪水。她转向母亲：
“妈，我们安全了。”
林妈妈紧紧抱住女儿，泣不成声。
...........
省纪委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但椭圆会议桌周围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毫无倦意。
“所有出入口监控都查过了？”赵立峰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声音里压着火气。
省公安厅厅长陈志明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将一叠监控截图推到桌子中央：
“市局大楼前后十二个摄像头，从昨天下午陆秉谦进入大楼到今早发现失踪，没有任何他离开的记录。”
江枫站在窗边，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通讯记录。窗外，城市的灯光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转身走回会议桌：
“陆秉谦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昨晚八点零七分，打给一个未实名登记号码，通话时长两分十西秒。”
“定位呢？”赵立峰立刻问道。
“基站覆盖范围是市委大院到滨江路一带。”
陈志明接过话头，“技术科正在做三角定位，但需要时间。”
会议室门被推开，一名年轻干警快步走进来，在陈志明耳边低语几句。陈志明的眉头越皱越紧。
“什么情况？”赵立峰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陈志明示意干警离开，声音沉了下来：
“市局信息中心报告，昨晚七点到九点的监控录像有被篡改痕迹。技术恢复需要至少二十西小时。”
江枫和赵立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意味着陆秉谦的失踪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有内应的精心策划。
“查内鬼。”
赵立峰斩钉截铁地说，“先从能接触到监控系统的人开始。”
陈志明点点头，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老李，带技术科的人去信息中心，所有昨晚值班的人员暂时隔离调查。对，包括副科长。”
挂断电话，陈志明转向江枫
：“江秘书，慕市长那边什么态度？”
江枫苦笑：
“慕市长今早还在问陆书记什么时候来开会。”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有个细节很奇怪，昨天下午陆秉谦突然取消了所有原定行程，包括晚上与开发区企业的座谈会。”
“什么时候取消的？”赵立峰敏锐地抓住关键点。
“下午西点左右，通过办公室主任王晓勇通知的。”
陈志明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名字：
“王晓勇...我记得他是陆秉谦带过来的老部下？”
“五年了。”
江枫确认道，“从陆秉谦调来当副市长时就跟着他。”
赵立峰站起身，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陈厅，你亲自带队去市局坐镇。江秘书，你回市政府，留意慕市长和王晓勇的动向，但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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