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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还看不出任何变化。她想起上周最后一次见陆秉谦时，那个男人用钢笔轻敲她递交的文件，镜片后的眼睛像X光般将她穿透。
“他不知道我怀孕，”林曼突然说。”
沈清柠眼睛一亮：
“这是优势！孕早期反应可以解释成肠胃炎。”
江枫点头：“更重要的是，他不会怀疑一个'身体不适请了长假'的女人会冒险赴约。”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同时噤声。脚步声经过门口渐渐远去，江枫才继续道：
“庆贺会七点开始，六点半工作人员最忙。二楼洗手间往东二十米就是消防通道，监控死角。”
林曼盯着自己映在粥面上的倒影，那张脸陌生得可怕：
“如果失败...”
“不会失败。”
沈清柠突然从包里掏出个药盒，“这是最新型的止吐药，不会嗜睡。”
又拿出一个粉饼盒，“镜子背面有微型摄像头，按三秒开机。”
江枫皱眉：
“太冒险了。”
“总要冒险的。”林曼接过粉饼，指腹着冰凉的金属外壳，“他书房有套绝版线装书，每次重要客人来都会炫耀...”她抬头，眼里有某种决绝的光，“我见过他开保险柜取书。”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23床该测体温了。”她狐疑地看着围在床边的两人，“探视时间快结束了。”
沈清柠立刻换上明媚笑容：
“马上就走！林曼姐记得吃药哦～”她故意提高音量，像个不懂事的大学生。
护士离开后，江枫快速写下串号码：
“安全屋地址，有任何异常立刻联系。”他顿了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
林曼将车停在市委招待所后巷的阴影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不规律的节奏。
后视镜中，她看到自己精心描绘的眉眼——足够精致取悦那个男人，又不会太过张扬惹人注目。
墨绿色旗袍裹着她纤细的身材，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肌肤在暮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陆书记己经在宴会厅了。”
手机屏幕亮起，江枫的信息简短明了，“服务员己就位。”
林曼深吸一口气，腹部传来轻微的抽痛。六周的身孕还看不出任何迹象，但身体己经诚实地发出抗议。
她将沈清柠给的止吐药含在舌下，苦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
市委招待所的灯光透过彩色玻璃投射在走廊地毯上，林曼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作为陆秉谦“最宠爱的林小姐”，她拥有自由出入的特权，连安保人员都会识趣地别开视线。
宴会厅门口，人声鼎沸。林曼站在阴影处，看着那个五十五岁的男人在人群中游刃有余。
陆秉谦穿着笔挺的深蓝色中山装，鬓角的银丝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儒雅。
他正举杯与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谈笑，眼角笑纹里藏着几十年官场沉浮积累的世故。
“林小姐。”
一个服务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递上一杯温水。林曼认出那是江枫安排的人，杯底贴着一枚微型接收器。
她接过水杯，故意让手指在杯沿留下口红印。
“陆书记今天喝了不少吧？”声音刻意提高了几分贝。
果然，陆秉谦的目光越过人群锁定了她。那双总是冷静得可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随即恢复成温和的笑意。他对身边人致歉，朝林曼走来。
“曼曼来了。”
陆秉谦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长辈般的宠溺。只有林曼能听出其中警告的意味——他不喜欢她在这种公开场合出现。
林曼扬起精心练习过的笑容，将水杯递给他：
“生日快乐，陆叔叔。”这个私下里的亲昵称呼让周围人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她太了解如何扮演一个无害的情妇角色了。
陆秉谦接过水杯，指腹在她刚才触碰的位置。
“怎么脸色不太好？”他皱眉，手掌自然地贴上她的后腰。这个看似亲密的动作实则充满掌控欲。
“有点头晕。”
林曼顺势靠向他，呼吸间是陆秉谦身上特有的龙井茶香与雪茄混合的气息，“可能是前几天肠胃炎还没好全。”
陆秉谦的手在她腰间收紧：
“去我休息室躺会儿。”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穿过嘈杂的宴会厅，林曼被带入电梯。当金属门合上的瞬间，陆秉谦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你明知道今天省委的人都在。”
“我想你了。”
林曼仰起脸，手指抚上他的领带。这是他们之间的游戏规则——她扮演痴情无知的小女人，他享受这种崇拜与掌控。
电梯停在顶层。陆秉谦的私人休息室占据了整个西翼，书房与卧室相连。
林曼被安置在真皮沙发上，陆秉谦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吃药了吗？”
“吃了。”
林曼小口啜饮，目光扫过书桌上那套熟悉的线装《史记》。陆秉谦有个习惯——每次有重要文件，都会夹在这套书的某一册中。
陆秉谦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变得严肃：
“我得下去应付一下。”他犹豫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你休息好了自己回去，司机在楼下。”
钥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林曼知道这是给她看的——陆秉谦从不真的信任任何人，这把钥匙打不开任何重要房间的门。
但今天，她不需要它。
当陆秉谦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曼立刻行动起来。她轻车熟路地走向书柜，手指划过那些烫金书脊。
第三排第二本《贞观政要》比其他书略突出半厘米——陆秉谦最近动过它。
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林曼的指尖触到一张薄纸时，心跳几乎停滞。
那是一份名单，记录着数十个名字和数字。她迅速用手机拍摄，照片在屏幕上清晰显示某地产商向各级官员行贿的记录，陆秉谦的名字赫然在列。
正当她翻到下一页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曼手一抖，纸张飘落在地。她弯腰去捡的瞬间，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忘了拿演讲稿。”
陆秉谦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
林曼的血液瞬间凝固。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大腿在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这是她唯一的武器——陆秉谦最喜欢她这双腿。
“什么这么有趣？”
陆秉谦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林曼首起身，故意让书页间夹着的名单露出一角：
“看到你标注的地方，想起你上次讲的贞观之治...”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
陆秉谦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伸手拿过书，名单被完美地夹回原处：
“你脸色还是不好。”他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却不容抗拒，“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我怀孕了。”林曼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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