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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的手机再次震动。他看了一眼，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笑：
“陆医生和他的团队在赶来的路上了”。
手术当天，林曼站在ICU外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医护人员在里面忙碌。
母亲苍白的脸在呼吸面罩下显得格外瘦小，各种管子和仪器将她与病床连接在一起。林曼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初，却己经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陆医生到了。”江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紧绷。
林曼转身，看见江枫和一位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快步走来。陆医生——不是那个恶魔陆秉谦，而是江枫找来的陆医生。他有一双温和的眼睛，此刻却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赶来的。
“林小姐，”陆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却坚定的面容，“手术方案己经准备好了，但风险我必须提前告知你。”
林曼的喉咙发紧：“有多大风险？”
“你母亲的心脏功能不稳定，肾功能几乎完全丧失，手术中任何一点波动都可能导致...”陆医生停顿了一下，“但如果不手术，她撑不过三天。”
林曼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看向江枫，后者对她轻轻点头。
“做吧。”林曼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相信您，陆医生。”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林曼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江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带到走廊长椅上。
“六个小时。”江枫看了眼手表，“你需要吃点东西。”
林曼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我哪也不去。”
江枫没有坚持，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至少喝点水。”
林曼接过杯子，温热的水流进喉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渴。水杯见底时，她发现江枫的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血迹己经凝固。
“你受伤了。”她皱眉。
江枫迅速拉下袖子：“小伤，昨晚处理一些...麻烦事时弄的。”
林曼突然明白了什么：“陆秉谦的人？”
江枫没有否认，只是说：“手术结束后，你需要尽快回到他身边。他己经在怀疑了。”
林曼的手不自觉地护住腹部：“他知道我怀孕的事了？”
“不，但他知道你最近频繁来医院。”江枫的声音压低，“昨天他派人跟踪你，我不得不...甩掉他们。”
林曼倒吸一口冷气。她早该想到，陆秉谦不会轻易放她自由。那个表面温文尔雅的男人，背地里有着怎样残忍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林曼数着墙上的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第三个小时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护士匆匆跑出来。
“怎么了？”林曼跳起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护士脸色苍白：“大出血，血库的备用血不够了。”
林曼的眼前一黑。江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什么血型？”
“O型阴性，RH阴性。”护士急促地说，“这种血型太稀有了，我们医院——”
“抽我的。”江枫卷起袖子，“我是O型阴性。”
林曼震惊地看着他：“你...”
江枫己经跟着护士快步走向采血室。林曼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
林曼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又如此被保护着。江枫、沈清柠柠、陆医生...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聚集在一起，甚至不惜冒险。
采血室的门开了，江枫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他手里拿着一袋鲜红的血液，递给等待的护士。
“800cc，”他对护士说，“应该够了。”
护士接过血袋匆匆返回手术室。林曼站起来，走到江枫面前。她想说谢谢，却发现这个词太轻了。
“你还好吗？”她最终问道。
江枫扯出一个微笑：“比躺在里面的那位好多了。”
他们重新坐回长椅。江枫闭目养神，林曼则盯着手术室的灯。不知过了多久，江枫突然开口：“你决定留下孩子了？”
林曼的手下意识护住腹部：“你怎么知道？”
“你看它的眼神，己经有母爱的光辉了”江枫笑道。
林曼没有回答。她确实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一种奇怪的赎罪心理——也许这个无辜的生命，能洗刷她与恶魔纠缠的罪孽。
“如果...我是说如果，”林曼轻声问，“我们成功了，陆秉谦伏法了，你会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江枫睁开眼睛，转头看她：“我说过，那是你的决定。”
“但它身上流着陆秉谦的血。”林曼苦笑，“恶魔的血。”
江枫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曼以为他不会回答。手术室的灯突然由红转绿，门开了，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满脸疲惫却带着微笑。
“手术成功。”他说，“肾移植很顺利，你母亲很坚强。”
林曼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江枫扶住她，让她靠在陆医生面前。
“谢谢您，陆医生。”林曼哽咽着说，“我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陆医生拍拍她的肩膀：“去看看她吧，虽然还在昏迷中，但生命体征己经稳定了。”
林曼转向江枫，眼中含着泪水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母亲做完手术了，现在，我听从你的安排。”
江枫听完林曼的话，眉头微蹙。他环顾西周，确认走廊上没有可疑人员后，才压低声音道：
“证据的事先不急，你母亲刚做完手术，需要人照顾。”
林曼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
“可是陆秉谦己经开始怀疑了，如果等他发现——”
“正因如此，你现在更需要保持冷静。”
江枫打断她，眼神坚定，“你母亲病情稳定前，你哪儿都不能去。陆秉谦再嚣张，也不敢在医院这种公共场所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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