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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张市长关心。”江枫站起身，“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准备会议材料了。”
张启刚也站了起来，突然压低声音：
“江枫，你是聪明人。慕晚晴这次能不能回来还两说，有些选择...要趁早做。”
江枫瞳孔微缩，这句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他微微颔首：
“我明白张市长的好意。不过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慕市长分管的工作不受影响。”
张启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
“当然，当然。那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出发？”
“好的，张市长。”
走出办公室，江枫的衬衫后背己经微微汗湿。
张启刚的拉拢意图比他预想的还要明显。
回到自己办公室，江枫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响了七八声，无人接听。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正当他准备重拨时，电话突然被接起。
“喂？”
陆雯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
“是我。”
江枫松了口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在阳台晾衣服。”
陆雯的声音有些飘忽，“你的衬衫我洗好了。”
江枫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做家务：
“谢谢。不过你不用做这些...”
“我想做点什么。”
陆雯打断他，声音突然坚定，“总不能白吃白住。”
江枫沉默片刻：
“下午我要陪张副市长去省里开会，可能会晚点回来。冰箱里有食材，你自己做点吃的。”
省厅大楼的走廊比市政大楼更加宽敞明亮，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踩上去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江枫跟在张启刚身后半步的距离，手里捧着厚重的会议材料，目光落在张启刚后颈上微微渗出的汗珠上。
“江秘书，一会儿你坐我旁边。”
张启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压低声音道，“发言稿都准备好了吧？”
江枫点头，拍了拍手中的文件夹：
“都按照您的要求修改过了。”
张启刚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整了整江枫的领带，这个过分亲密的动作让江枫浑身一僵。
“今天是个好机会，”张启刚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省厅的领导们都在。”
江枫没有接话，只是微微颔首。
他太清楚张启刚的算盘了——趁着慕晚晴住院的空档，在省领导面前树立自己作为实际负责人的形象。
会议室门前己经聚集了几位其他地市的参会代表。
张启刚立刻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大步走上前去。
“李厅长！好久不见啊！”
张启刚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面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摇晃，“上次在省党校学习，您讲的'新时代城市治理'让我受益匪浅啊！”
江枫站在两步之外，看着张启刚夸张的表演，胃部一阵抽搐。
那位李厅长明显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礼貌性地微笑点头。
“张市长客气了，你们清源市的交通治理很有特色。”
“哪里哪里，都是省厅领导指导有方！”
张启刚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随即话锋一转。
“唉，本来这次应该是慕市长带队来的，可惜她突然病倒了，情况还挺严重的...”
江枫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文件夹边缘。
张启刚这是在公开场合暗示慕晚晴可能无法重返岗位。
“慕市长怎么了？”李厅长关切地问道。
“现在还在ICU呢。”
张启刚摇头叹息，脸上却看不出多少真实的担忧。
“医生说至少需要半年恢复期，能不能回来工作还两说...”
江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面部表情的平静。
慕晚晴的病情根本没有张启刚说的那么严重，医生明确表示两周后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这种夸大其词的描述，分明是在为张启刚自己铺路。
“这位是...?”
李厅长的目光越过张启刚，落在江枫身上。
“哦，这是我们市政府的江枫江秘书，慕市长的得力助手。”
张启刚侧身介绍，语气中带着微妙的轻视，“现在暂时协助我工作。”
江枫上前一步，礼貌地点头致意：
“李厅长好。”
“江秘书年轻有为啊。”
李厅长和蔼地笑了笑，“慕市长经常在省里会议上提起你。”
江枫捕捉到张启刚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但他只是谦逊地回应：
“慕市长过奖了，都是分内工作。”
会议即将开始，众人陆续入座。
江枫按照安排坐在张启刚旁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
张启刚则不断与周围人寒暄，声音洪亮得几乎盖过了会议主持人的开场白。
“王处长！上次在省里的座谈会上，您提出的交通拥堵收费方案我们己经在研究了！”
“赵主任！您女儿高考怎么样？考上心仪的大学了吧？”
每一个问候都刻意提及对方的职位和过往交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张启刚的人脉有多广。
江枫低着头，假装专注于电脑屏幕，实际上用余光观察着在场每个人的反应。
省厅的领导们对这种明显的攀附大多报以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而其他地市的代表则面露不屑。
会议正式开始后，张启刚的表现更加令人尴尬。
每当省厅领导发言，他总是第一个点头附和，甚至在其他代表提问时抢着回答，仿佛自己是全省交通规划的权威专家。
“关于清源市的地铁延伸线规划，”
省交通规划院的专家正在汇报，“我们建议优先考虑连接新城区与高铁站的方案...”
“这个方案非常好！”
张启刚突然插话，声音洪亮得让在场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我们清源市完全支持省里的规划思路！实际上，这个想法我早在三年前就向慕市长提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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