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脸色一变,急忙叫来了经理。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人快步走来,脸上堆着笑:
“警官有什么吩咐?”
“陆秉谦,认识吗?”
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
“认、认识,陆书记是我们的老顾客了。”
“他最近来过吗?”
经理搓着手:
“这个...大概十天前来过,就坐了一会儿。”
“一个人?”
“对,就一个人。”
经理回忆道,“那天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点了一壶龙井,喝了两杯就走了。”
江枫环视西周:
“有监控吗?”
“有,但...”
经理面露难色,“我们这种小地方,监控只保存七天...”
江枫暗骂一声,继续问道:
“他当时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经理想了想:
“他走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然后急匆匆地走了,连找零都没拿。”
“记得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出门右转,那边有个停车场。”
江枫立刻联系了交警部门,调取当天该区域的交通监控。
经过三个小时的筛查,他们终于在一段模糊的录像中发现了陆秉谦的身影——他独自驾车离开停车场,驶向了城东方向。
“青山高尔夫俱乐部就在城东。”
江枫对电话那头的赵立峰说,“我怀疑他可能在那里有落脚点。”
“己经派人过去了。”
赵立峰的声音透着疲惫,“但俱乐部方面说他们那里没有会员住宿设施。”
江枫皱眉:
“不对,肯定有什么我们漏掉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飞快地翻看之前的调查记录:
“赵主任,查一下高尔夫俱乐部周边的房产!陆秉谦会不会在那里买了房子?”
凌晨两点,专案组会议室灯火通明。投影仪上显示着一张卫星地图,赵立峰用激光笔指着其中一个红点:
“青山高尔夫俱乐部三公里外,有一个名为'绿野仙踪'的高端别墅区。三年前,这里的一套房产被登记在一家空壳公司名下。”
“查实了吗?”
江枫急切地问。
“查了。”
赵立峰点点头,“公司法人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但物业记录显示,这套别墅近半年经常有人出入,水电费异常高。”
陈志明插话道:
“己经安排特警待命,随时可以行动。”
“再等等。”
赵立峰看了看手表,“先派便衣去确认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江枫主动请缨:
“我去吧,我认识陆秉谦,能认出他。”
一小时后,江枫穿着物业维修工的制服,按响了别墅的门铃。等了许久,无人应答。他绕到后院,透过落地窗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快餐盒和矿泉水瓶,茶几上放着几份报纸。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贴着的一张巨大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点,其中一个赫然是边境口岸。
江枫的心沉了下去。他立刻拍下照片发给赵立峰,同时继续观察。
卧室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床上堆着衣物,但没有人影。
“他可能己经转移了。”
江枫低声对着藏在衣领下的麦克风说。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江枫浑身紧绷,慢慢退到墙边。
突然,二楼窗户被推开,一个黑影敏捷地翻出,落在后院围墙上。
“有人要跑!”
江枫大喊一声,同时冲向围墙。
黑影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陆秉谦,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那人纵身跳下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特警迅速包围了别墅,但除了那个逃跑的人,别墅里空无一人。
搜查发现,卧室衣柜里挂着几套陆秉谦常穿的衣服,床头柜上放着他的降压药,浴室里还有刮胡刀和男士护肤品。
“他确实在这里住过。”
赵立峰翻看着在书房找到的护照和机票预订单,“但看来己经转移了。”
江枫拿起那份机票预订单——是三天后飞往柬埔寨的航班,乘客姓名却不是陆秉谦。
“假身份。”
陈志明凑过来看了一眼,“他准备出境。”
赵立峰立刻下令:
“通知边检部门,加强所有口岸的检查力度,特别是飞东南亚的航班。”
江枫继续在书房搜寻,突然在废纸篓里发现一张被揉皱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
“老地方见,带足东西。”
他立刻拍照发给还在医院的林曼:
“见过这个笔迹吗?知道'老地方'指哪里吗?”
林曼很快回复:“是他的字。'老地方'...可能是静心斋,也可能是高尔夫俱乐部附近的某个地方。有一次他提到过俱乐部后面有个私人码头。”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还未散去,江枫站在窗前反复推敲林曼提供的线索。
手机突然震动,赵立峰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亮起:
“发现陆雅欣银行卡异常消费,速回指挥部。”
三小时后,省公安厅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陆秉谦女儿陆雅欣的银行卡消费记录被标记成红色光点,在电子地图上形成一条断断续续的轨迹线。江枫盯着那些闪烁的光标,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流泪。
“从消费地点来看,主要集中在城北工业区一带。”
技术员小张推了推眼镜,“但奇怪的是,这些消费都是小额交易,超市、药店、快餐店...”
陈志明站在大屏幕前,双手抱胸:
“一个在国外留学的富家女,突然回国却只在这些地方消费?”他冷笑一声,“要么她被绑架了,要么——”
“要么用卡的根本不是她。”
江枫接上话,声音因为连续熬夜而沙哑。
赵立峰从会议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刚打印的文件:
“查过了,陆雅欣的护照没有近期入境记录。这张卡应该是陆秉谦在用。”
林逸突然拍了下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就知道!别墅里的那些出境材料太明显了,明显是故意留给我们看的。他算准了我们会把注意力放在海关和边境上。”
江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工业区...那里有很多废弃工厂和仓库,如果他想藏身...”
省公安厅指挥中心的灯光在凌晨三点依然亮如白昼。江枫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将视线从电子地图上移开。
屏幕上,陆雅欣银行卡的消费轨迹像一串血色珍珠,蜿蜒穿过城北工业区的街道。
“所有消费点半径五百米内的建筑都标出来了。”
技术员小张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重点排查了废弃工厂、仓库和地下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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