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的祭坛扬起漫天尘土,柳忍冬的药箱在碎石中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望着空中盘旋的离魂草,这些吸收了魔神残骨力量的妖植,叶片己经变成血红色,叶脉间流淌的不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黑血。
"普通草药对它们无效!"柳忍冬扯开衣襟,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个蜡封的竹筒,"这是用玄门圣树的嫩芽炼制的清灵露,能净化魔气!"她话音未落,一株离魂草突然如毒蛇般扑来,柳忍冬侧身避开,手中银针闪电般刺入草茎。清灵露顺着针尖注入,离魂草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苏白薇挥舞长剑劈开缠来的藤蔓,剑锋上凝结着玄门的镇魔之气。她瞥见柳忍冬鬓角渗出的冷汗,心中一紧。自从大战后,柳忍冬为救治伤员耗尽心力,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此刻她苍白的脸色,让苏白薇想起两人大婚那日,柳忍冬披着嫁衣的娇弱模样。
"忍冬,你专注制药,我来护法!"苏白薇甩出三道符咒,金光闪过,将周围的离魂草暂时逼退。柳忍冬点点头,迅速在废墟中架起药鼎。她从药箱底层取出个古朴的陶罐,里面装着的草药在黑暗中泛着莹蓝的光——那是玄门秘传的"回阳九叶",每片叶子都需要百年才能长成。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一只由离魂草组成的巨型蜘蛛破土而出。它八只复眼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口器开合间喷出腐蚀性毒液。苏白薇的长剑被毒液腐蚀出斑驳的痕迹,她咬咬牙,咬破指尖在剑身上画出镇魔符。鲜血渗入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却只能暂时击退蜘蛛。
"白薇!接着!"柳忍冬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玉瓶,琥珀色的液体在瓶中翻滚,"这是用回阳九叶、清心莲和我的心头血炼制的破魔汤,只要注入蜘蛛的口器!"
苏白薇接住玉瓶的瞬间,蜘蛛的巨螯擦着她耳畔掠过,削断几缕青丝。她施展踏雪无痕轻功,踩着蜘蛛的腿节跃上它的背部。蜘蛛疯狂摇晃身体,苏白薇却如钉子般牢牢钉在它身上,将玉瓶狠狠砸向蜘蛛张开的口器。
药汁接触到蜘蛛的瞬间,爆出刺目的白光。蜘蛛发出震天的嘶吼,身体开始急速萎缩。柳忍冬趁机将剩余的清灵露洒向西周,离魂草在光芒中纷纷枯萎。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地下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更多的离魂草从地底涌出,这次它们的叶片上浮现出三师叔的脸。
"这些妖植吸收了师叔的执念!"柳忍冬脸色煞白,"普通攻击只能暂时压制!"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医道符文,"白薇,用你的剑刺穿我的符文!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医道本源之力!"
"不行!"苏白薇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样你会魂飞魄散!"
"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柳忍冬握住她的手,将剑尖对准自己心口,"医者仁心,护佑苍生。"她的眼中闪过温柔的笑意,"就像你守护我一样,让我也守护一次你,守护这天下。"
苏白薇颤抖着闭上眼,长剑刺入的瞬间,柳忍冬周身爆发出圣洁的光芒。那光芒中浮现出无数医道先贤的虚影,他们或捻着草药,或悬壶济世。离魂草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三师叔的脸露出解脱的神情。当光芒消散时,柳忍冬虚弱地倒在苏白薇怀中,而药谷的土地上,重新长出了洁白的忘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