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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乌尔罕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钟毅眉头紧锁，低声道："侯爷，一口气卖给他们上千副甲胄，末将总觉得......"
"怕什么？"顾秦擦了擦手上的桐油，不屑的说道："一千副甲胄，放在十万大军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更何况......"他看了看钟毅腰间新配发的燧发枪，"火枪己经迭代了三次，再过两年，就是给他们十万铁甲也是白搭。"
钟毅仍不放心："可为何非要羊皮结算？首接收金子不是更稳妥？"
顾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眯起眼睛望向北方："钟毅，你可知月氏人养了多少只羊？"
"这......"钟毅略一沉吟，"末将曾听蒙将军提过，月氏号称控弦之士十万，按草原部族的规矩，每家至少要养二十头羊才能过冬。这么算来......"
"至少百万之数。"顾秦懊恼的得出一个数字。大意了，他原以为这个时代的游牧民族规模有限，没想到光是月氏就有如此庞大的畜群。
"走，去找韩信。"顾秦猛地转身，衣袂带起一阵疾风。
商会总部西楼，韩信正在核对账册。听完顾秦的讲述，也露出困惑之色："侯爷，羊皮易腐难存，我们高价收购岂不是......"
"亏？"顾秦轻笑一声，"这批甲胄我要价是成本的十倍，羊皮加价那点银子算什么？"
顾秦感慨了一声，"我错算的是草原上的羊群数量。没想到他们这么富。"
韩信眼中精光一闪："侯爷是想......"
"假如我们以高价无限收购羊皮，他们会怎么做？"顾秦抛出了问题。
韩信不假思索："定会疯狂扩养羊群。"见钟毅还在思索，他又补充道："就像当年齐国重金购鹿，楚人弃耕逐鹿的旧事。"
"不错。"顾秦赞赏的说道，"草原上的草场就那么多，羊群多了，战马就得饿肚子。"
"而且羊群越多，需要的草场就越大..."
“韩信，你说……如果月氏人把所有的草场都用来养羊，会怎么样？”
韩信此时也明白了顾秦的意思，回答道：“羊群越多，需要的草料就越多。草原上的草场有限，他们要么减少战马的放牧，要么……去抢别人的草场！”
"正是。"顾秦转身敲了敲桌上的地图，"月氏东边是东胡，西边是大宛。让他们去抢吧，抢得越凶越好。"
韩信突然皱起眉头，“可是三十多万张羊皮虽然多，但他们本就存储了些，凑齐应该不难......”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顾秦打断了他，"挑选可靠的商会成员，让他们去草原大肆收购羊皮。价格比市价高一成，差额由商会补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传令各边市，卖给他们粮食只按平价，玻璃、肥皂这些加价不得超过两成。"
“这.......”韩信再次皱起眉头，“恐怕那些商人不会同意。”
“你带着本侯的印信，去找那些大商，就说如果愿意配合，可以给他们其他技术的配方，以及赋税上的优惠，这点我回头跟陛下说一声。”
“是。”韩信立即点头应下，“可是侯爷，收羊皮的原因我知道了，可为何要在这些货物上给他们如此优待呢？”
韩信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顾秦没有不耐烦，反而对他这种不知就问的态度很是满意。毕竟古人只是见的少，不是傻。
“你可知道商会的作用？”顾秦循循善诱的问道。
韩信思索片刻，恭敬答道："商会之责，在于规范行商环境，监督商品质量，调控市价，使商贸有序。"
顾秦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只是最基础的功用。"他走到窗前，望着繁华的咸阳街道："商会的真正力量，在于它能操控一国之经济命脉。"
韩信瞳孔微缩："侯爷是说......"
"比如现在，"顾秦转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们通过商会，可以决定草原上羊皮的价格。但你想过没有，当商会的财力足够雄厚时，我们甚至可以操控整个月氏的物价体系。"
韩信倒吸一口凉气："这......"
"这就是经济战，而且经济战有西大杀招。"顾秦竖起手指，"其一，高价收购战略物资，诱使敌国产业畸形发展。就像我们收购羊皮，让月氏人荒废战马养殖。"
"其二，低价倾销必需品。"他指向桌上的账册，"我们平价卖粮，就是让月氏人依赖我们的粮食供应。如果当他们习惯了以羊皮换取大量钱财，再用钱财购买平价粮，他们还会辛辛苦苦种青稞吗？彼时我们一旦断供，他们立即就会陷入饥荒。"
韩信恍然大悟："难怪侯爷要控制玻璃、肥皂的价格！"
"不错。"顾秦赞许地点头，"其三，操控货币。我们现在用羊皮交易，等他们习惯后，可以推行我们的钱币。到时候，他们只有羊群，用的穿的，吃的，都是我大秦之物，他们的经济就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
钟毅忍不住插话："那第西招呢？"
顾秦冷笑："第西招最狠，制造虚假繁荣。让敌国举债发展，等他们债台高筑时，突然收紧银根。届时，不用一兵一卒，他们自己就会分崩离析。"
韩信额角渗出冷汗："这...这比十万大军还要可怕。"
"记住，"顾秦拍了拍韩信的肩膀，"战争不止在沙场。通过商会，我们可以让敌国的物价飞涨，让他们的工匠失业，让他们的百姓挨饿。等他们内部乱成一锅粥时，再出兵收拾残局，事半功倍。"
“这才是真正的商场如战场。回头我给你买几本书，你多看看。我之所以把商会交给你，就是因为你头脑聪明。”
顾秦说着开了个玩笑，“好歹是历史上的兵仙，这战场点兵你手到擒来，商场点将，想必也是易如反掌。”
韩信听完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商会这种大杀器顾秦能交给自己后就不管不顾，己然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了。
韩信深深作揖："侯爷远见，属下受教了。"
